第四章 祸福难料


  内间不大,陈信放眼望去只见到一组沙发,还有张床,看来船长的房间并不豪华。
  陈信来不及多作打量,船长的声音传来:“陈信,坐下没关系。”
  陈信依言就坐,船长笑笑的说:“陈信,我知道你的父亲陈天豪也是一位军官,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消息?”
  陈信连忙点点头。
  船长继续说:“我刚刚帮你查了一下,你的父亲在攻坚战中表现优异,已经晋升为四级将官。但是……”
  陈信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时船长面色一沉:“但是在我们前些天的一场防卫战役中,你父亲未能回到临时总部,不知道是受伤未回、还是被俘,因为战事是在我们所掌握的范围内发生的,所以可以肯定你的父亲只是失踪……”言下之意是指没看到尸体。
  船长又说:“根据你的资料来说,你的能力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一级军官,所以也应该可以派去战场,本来像你们新来报到的是不会立刻派去,但是——”
  这时陈信听到父亲的消息,忍不住抢着说:“报告船长,我愿意去地面。”
  船长笑了笑说:“很好,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转头望向参谋总长。
  参谋总长接着说:“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智能元素的事虽不算是你们的错,但是照理来说这种有反应的智能体是应该立即销毁的,除非……除非有留下来的必要。”
  陈信想了想还真想不出必要性,心中大急,听得参谋总长说:“现在有一种可能性,不过要你自愿才行。”
  陈信瞪大双眼,等待下文。
  船长这时又接口说:“前几天,总部传来消息,现在只要是向他们投降的军官都被集中看管,无法渗透,总部希望我们派人以士兵的身分混入,但是派出的人能力又必须足够,才会受到肯定,这样才能由外而内逐渐进入敌方阵营的决策中心;不过似乎因为敌方中有叛变的高级将领,所以我们军队人员的资料都在他们手中,让高阶军官来假扮士兵十分容易被识破,反而危险;所以到现在我们一直还找不到适当的人。”
  看了看逐渐了解的陈信,船长继续说:“你刚刚也听到战务总长说的了,总部要我们戴罪立功,所以因为一方面你的能力已经不低,另一方面又有容易隐藏的武器在身,听你们说它还可以将能力增幅,这样更加大了你的机会,这也就是参谋总长所说的必要性的意思。但是因为你是由于临时征召而来,这件事必须有你的自愿。”
  陈信还没答覆,参谋总长在一旁又说:“虽然有一定的危险度。但是这样你可以保留这两件被浪费的智能元素,而且又有机会到地面见你的父亲,再加上若是成功的完成任务,你就将是整个战役中的英雄。”
  陈信倒是不想做什么英雄,只是真的很想见见父亲,而且也不忍心将吉吉和乐乐销毁。
  虽然是短短的几个小时,陈信其实已经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要是自己不去,这两个小心灵就只好夭折,陈信不再多想,点了点头说:“报告船长,我愿意去。”
  船长一拍大腿,点了点头,向着陈信说:“勇敢的好孩子,你一定能为联邦争光的。”
  这时参谋总长拿出准备好的笔和自愿书说:“只要签个名就可以了。”
  陈信拿起笔正要签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报告船长,请问那雷可夫的小雷……嗯,他的智能元素是不是也可以保存下来?”
  船长脸色作难的说:“他并没有必要性……”
  “报告船长,他的只有半公斤不到,而且该是很好的研究材料。”陈信还在努力。
  船长想了想后回答:“这样吧,我们先将他的智能体取下来,然后我再向总部争取看看,若能获得允许再还他。”
  参谋总长接腔说:“反正据你们所说,离开后再还他应该也没关系。”
  陈信心想,只怕小雷不愿意,但也无话可说,无奈之下只好低头签下了自愿书交回给参谋总长。
  船长这时哈哈一笑说:“好,我们先出去,陈信你等会儿先别说话,这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众人鱼贯走出外间,控管总长和那雷可夫站了起来,船长说:“二级士兵那雷可夫,刚刚一级士兵陈信已经将两件智能体交给了我,现在你也先将你的智能体交给控管组长,我们向总部征询后,若是可以还你们,再交给你们。”
  一顿又说:“我保证替你们争取继续保有它们的机会。”
  陈信知道,那雷可夫一定正在心中苦劝小雷,心中不禁十分的难过,过了片刻,由那雷可夫的手掌掉出了一团淡黄色掌大的小块,那就是小雷了。
  控管总长将看似石头毫无生气的小雷拿起,小雷在控管总长的手中硬邦邦的,动也不动,看着眼眶已经泛红的那雷可夫,陈信低下头来,觉得自己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这时船长又说:“那雷可夫、陈信,这次虽然不是你们的错,但是毕竟联邦法规定不可以制造这种东西,所以现在你们两人,绝对不可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或是再私下讨论此事,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这件事。对了,除了王仕学和林美雅组长以外还有没有人知道?”
  两人摇摇头,船长向着副船长说:“这事就麻烦你了。”副船长应了声是,转身走出。
  船长继续说:“现在最好学着把这件事忘掉。那雷可夫!你先回去向小组长报到。陈信,你先留下来。”
  那雷可夫应了声是,无精打采的向外走去,船长摇摇头又向参谋总长说:“也难为他了,让他的小组长这两天多用点心。”转头向着陈信一招手,说:“来这儿坐下,和控管总长研究一下这种武器的实用性。”随后向控管总长说:“他答应了,你试试看这种武器的优缺点,看能不能再改善。”
  想来刚刚主管们就己商量过了,船长不必多耗唇舌,控管总长就已经了解,控管总长起身说:“报告船长,我先去拿点东西,也许有用。”
  船长点了点头,对着控管总长加了句:“这样吧,我先去控制室,你和陈信研究完再向我报告。”
  待高总长走出室外的时候,又向陈信说:“你记得,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等一下和高总长研究好了以后,你就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会再找你。”
  说完后与参谋总长也向着卓卡前方的控制室走去。
  这时陈信一个人留在船长室内,吉吉猛的说:“老爸,船长老狐狸。说话不可以信!”
  乐乐跟着说:“有矛盾、有矛盾,小雷好可怜。”
  陈信现在知道,吉吉乐乐都很聪明,虽然和陈信知道的一样多,说不定会有更正确的判断。转念又想,自己刚刚也有发现不大对劲,但是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这两个小家伙,自己也会签了。
  陈信心中想什么,吉吉和乐乐自然知道,乐乐难过的说:“爸爸好好,都是我们的错。”
  吉吉也说:“老爸,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陈信脑海飞快的转动,心想现在才数个小时,吉吉和乐乐就像小大人一样,如果自己想的事情再多方面一点的话,相信它们成长更快,于是脑海中东转西转,一面随着吉吉和乐乐的问题将思绪带到更远的地方。
  忽然间思想转到了不该转的地方,吉吉已经抢着说:“赵可馨,老爸的女朋友。”
  思绪这东西,陈信想拦也拦不住的,乐乐接着说:“还有林颖雅、许丽芙两个女孩。”
  吉吉又说:“它们还不算女朋友。”
  乐乐不认输:“可是爸爸都喜欢。”
  天呀,自己从来不敢承认的事,居然被他们揪着讲,最麻烦的是还没法否认,陈信觉得头大,连忙向它们说:“好了,让我的脑子休息一下!”
  这倒不是谎话,从吉吉乐乐会说话了以后,陈信的大脑还没能休息,最麻烦的是连它们争吵还都必须透过陈信才能吵,陈信想到这儿,吉吉和乐乐就不敢再说话了,只有传来歉意的思绪,陈信也不想怪罪它们,向它们说:“你们不知道的事还很多,暂时少讲、多听,以后再不时的给我建议就好了。”
  吉吉乐乐安静了下来,只仍然保留着喜怒哀乐的情绪沟通。
  陈信真正的休息了一下,不久后,高总长拿着一袋东西进来,对着陈信说:“那两个东西,该是能够任意变形却又不够坚硬吧?”
  陈信点点头,却又忍不住说:“报告总长,我叫它们吉吉和乐乐……”
  话才出口陈信就后悔了,眼前冷冰冰的高总长睨眼望着陈信,陈信心中七上八下的好一阵子,高总长才说:“好,吉吉和乐乐。”
  陈信才松了一口气,高总长似乎也不是表面上那么不近人情,高总长继续说:“吉吉和乐乐因为全组织都是以智能元素所制造的,所以应该还拥有同化物质的能力,如果你也能分解元素,加上它们的增幅能力相信很快就会有变化。你元素控制还可以吧?”
  陈信尴尬的笑了笑,回答:“报告总长,基本的物质分离还可以,转质就不会了。”
  “够了。你先问问……吉吉和乐乐会不会吸收。”
  陈信念头一动,吉吉和乐乐抢着说:“怎么吸收?不懂、不懂。”
  陈信老实的讲:“报告总长,它们两个说不懂。”难怪不懂,陈信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它们怎么懂。
  高总长也不生气,接着说:“只要将物质分解为原子状态,然后将之均匀的分布上表面,如果要精密一点的控制,大概每百个原子,就要配上自己的一个原子,不过当然不是这样硬配,而是在依立体薄片结合的同时,在每一小片上依此比例附一小丝的神经丛,六面都要开口,以透出神经丛;作的越厚就会越坚固,但是为了你的行动方便,不适合太多。只要一边大约五公斤的硬金属就好了。你听的懂吗?”
  陈信有点头昏脑胀,虽然每一个字和名词都听的懂,但是还需要稍微思索一下,不过吉吉和乐乐已经叫开了:“老爸。”“爸爸。”“懂了、懂了。”
  一个叫老爸、一个叫爸爸,陈信实在有点惭愧,老实的说:“报告总长,我还不大懂,吉吉和乐乐倒是懂了。”
  高总长也不在乎,回答:“你不懂没关系,它们懂就好了。下一步……我们一边开始一边说,它们的能力该可以一心数用。”
  有这么厉害?陈信更惭愧了。
  “你先让它们尽量伸出来。”
  陈信一动念,吉吉和乐乐各由左右手臂探了出来,这次与前次不同,它们只留下一部分裹住陈信的小臂和手掌,其他的部分沿着陈信的手掌圆圆的张开,好像陈信的手忽然大了数倍,变成两大片淡黄色的圆扇子。
  高总长在身旁的一包东西中,取出两块泛出银光,亮晶晶的金属块,放在陈信变大的手掌中,这时吉吉和乐乐各把一部分的身体,包住金属,陈信讶然发现它们正在分解金属。
  这时高总长的声音传来:“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帮它们?”
  陈信连忙运上元素控制术,穿过手掌延伸到吉吉和乐乐的身上,这还是陈信第一次运用特殊的能力到它们身上,陈信忽然发觉,吉吉和乐乐还有自己,在这一瞬间仿佛心神连在了一起,它们在作什么陈信一清二楚,不再像适才一般,被动的接受讯息,而也当场了解它们是怎么作的。
  这时速度更是加快了数倍,陈信可以明显地看到金属块慢慢小了下去,而银色也均匀的往表面散去,这时陈信忽然灵机一动,问高总长:“报告总长,能不能多给右边吉吉半公斤?”
  高总长眉头一皱,还是又从袋中取出一块一样的金属,运功捏下了十分之一,交到陈信的右手上,吉吉欢欣的包住这半公斤,两边心灵同时传来高兴的感觉,叫着:“我们一样重了。”
  高总长不管这么多,向着陈信说:“再来就是建构任何需要坚硬的形状时,结构上要依照力学的原理排列……”
  陈信因为吉吉乐乐的帮助,无须多费心神,就好比可以一面拿着石头一面对别人说话一样,听着高总长的话到这里,不等它们起反应,陈信就说了:“报告总长,力学不懂。”
  高总长解释说:“因为硬质部分都是排列在外,内部的较软,所以中间必需有柱状的支撑,将任一边的受力,均匀的分散到全体,也就较不易被破坏,甚至比实心还坚固;还有,边缘的地方,必须作成锐利的形状,因为受力的机会较多,而且受力面积小压力相对增大,所以在这种部分必须留下多一点的硬质部分……”
  这时乐乐已经完成随即施行,陈信的左半片马上变成一方片银光闪闪的锋利圆片。
  不一会儿,吉吉也完成了,这时高总长将手中的金属块往前伸说:“砍砍看。”
  吉吉抢着说:“老爸,我来!”
  陈信举起右手,心想这不是硬金属吗?叫我砍?生怕伤了吉吉,只用了六成劲迅速一挥,只见银光瞬问泛出,高总长一看不妙,扔开金属,向后一闪,陈信连忙收劲,银光一收,只听锵铛一声,金属块分成两半跌在地上,而空中还缓缓飘下高总长的发丝,原来高总长虽然向后退,但是人退的快,头发自然向前一扬,当下被陈信刷下了一小部分。
  陈信看的清楚,自己劲力一催,透过吉吉忽然增加数倍,锐利的气劲化成银光,透过锋刀向外延伸了将近半公尺,金属块还没碰到吉吉就被锋刀化作两半,陈信收劲不及,连高总长的头发也惨遭池鱼之殃,陈信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高总长踱步走了回来冷冷的说:“你忘了有增幅的能力了吗?干么那么大劲?”
  陈信连忙道歉,低头看着完全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双手。
  还好高总长似乎也并不十分在意,继续说:“不用的时候硬金属部分就必须内藏,不然就太明显了。”
  吉吉和乐乐闻声,不待陈信示意,微小的表层翻翻滚滚的银光逐渐消失,又是淡黄色露在外面。
  “藏在第二层就好,临时有意外还可以抵挡一下。另外这实在不像原来的肤色……”
  高总长又从袋中取出两个约一立方公分的褐色小块,抛到吉吉和乐乐身上,说:“这个也吸收进去,依着你现在的肤色作调整,就看不出来了。”
  过不多时,吉吉和乐乐果然一点也不像外来物,好像陈信天生畸形,有双特大的扇子手掌。高总长继续说:“这样差不多了,吉吉乐乐你们收回去,陈信你把上衣脱掉。”啥?脱衣服?这样不好吧?
  吉吉乐乐缩回陈信胸腹,陈信倒是还在迟疑,高处长不耐烦的说:“快点,我要看看有没有破绽!”
  陈信心里一横,将上衣脱下,脱便脱吧,谁怕谁?
  高处长端详了一番,摇头说:“吉吉乐乐,最外层质感要像皮肤、肩膀的边缘处要薄一点,但是要用软质的结构,你们的交界处也要薄,原来皮肤上毛细孔的需要也要注意到,造假不来的地方,只要在人前又没穿衣服时,就让他露出来……”
  高总长似乎直接在对吉吉乐乐说话,陈信一句句听下去也懒的细思,听到这才暗骂,你当我是谁?我在人前不穿衣服?什么造假不来的地方?
  这时高总长绕到了陈信身后,继续的品头论足,陈信心想,还好没说小腹也有,不然不是要脱裤子了吗?高总长的话声正好傅来:“至于腰部以下……”
  陈信大惊失色,这还得了,裤子是万万脱不得的,高总长顿了一下,才说:“……照着上半身的要诀去作就行了。”陈信松了一口气,天啊!逃过一劫。
  最后高总长终于让陈信穿上衣服,问陈信:“你习惯用什么武器?”
  “报告总长,我以前主要练驭物术,没练过武器。”陈信回答。
  “那你赶快让战务总长教你,他擅长用刀,你右手先变把刀看看。”
  吉吉连忙向外一窜,变成一把包住陈信右手的大刀,倒是银光闪闪,气派非凡。
  高总长说:“我正要提醒你,不要包住手腕,还是变成棍状的刀把供抓握,一方面比较没有破绽,另一方面武器在指、掌、腕间还有许多的变化。”
  一顿又说:“今天就到这里好了,记住,如果想让吉吉和乐乐出来,一定要在没有人的地方。你先去找小组长报到,等一下船长还会找你,能休息就休息一下。”
  终于结束了,陈信敬了个礼,转身向外行去。
  陈信见到了林美雅组长,似乎是因为已经被交代了什么,林组长劝慰了陈信一番就让他回去休息,陈信临走林组长还加了句:“陈信你好像比较看的开,去劝劝那雷可夫,他应该也在房里。”
  陈信点了点头,一面心想,自己不知道如何该面对那雷可夫,不是自己比较看的开,是自己的吉吉乐乐并没有真的被夺走,虽然没被夺走,但陈信可以体会那雷可夫的心情,一面走一面思索的时候,乐乐说话了:“爸爸,我们可以问船长,也让那雷可夫加入计划,这样小雷就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我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不然等一下先问问船长?”陈信在心里回答。
  “可是这个工作很危险,又是高度机密,要是那雷可夫知道了却不去,船长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是吉吉的声音。这话也对,陈信一时真的难以决定。
  “我看那雷可夫一定答应的。”乐乐说:“他一定舍不得小雷。”
  “但是他的功夫不高,万一出了事,他和小雷会一起遭殃。”吉吉不赞成。
  难得吉吉和乐乐的意见不一样,陈信心想,自己要是告诉船长,真的不知道是帮他还是害他?
  转眼间陈信已经走到了那雷可夫寝室外了,正要敲门,门里先传来那雷可夫的一声长叹。陈信摇摇头举手敲了敲门,那雷可夫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门没锁……”
  陈信推开了门,那雷可夫正躺在那里,转头一看是陈信,苦笑了一下说:“我们可是同病相怜了。”他一直以为陈信的吉吉乐乐也不在身边了,那雷可夫继续说:“你还好一点,只和它们相处了几个小时,我和小雷相处了一天一夜呢。”
  陈信在一旁坐下,那雷可夫继续喃喃的说:“小雷只一直说我不会有事,他就不敢讲自己会不会有事。”
  陈信呐呐的说:“那雷可夫……船长不是说会帮你……会帮我们争取吗?别太担心了。”其实陈信自己也不大相信。
  “对!对!我要等小雷回来。”那雷可夫精神来了。
  陈信有点惭愧,乱以他语:“那雷可夫,你真的作不出来那种智能元素吗?”
  那雷可夫一听,皱着眉头回答:“就是电能如何自动流窜的问题难以解决……”抬头对陈信说:“我再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替小雷作个弟弟妹妹的。”
  “别太伤神了,要记得休息一下。”陈信看那雷可夫又有了精神,笑了笑转身钻出了那雷可夫的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陈信想到等一下船长又会找自己,那时要是有人恰好与自己在一起,还真难以解释,今天先待在房里好了,按下电信波收发机,通知几个可能会找自己的朋友,像王仕学、薛乾尚、赵可馨等人,告诉它们自己今天想练练内息,不出去了。
  当然与赵可馨联系的时候,陈信多费了一点唇舌,不过大致上也算是同意了。
  陈信又枯坐了一会儿,心想乾等也不是办法,既然说要修练,乾脆就再好好的练一下吧,不再多想,陈信双目一闭,转眼间已然入定。
  到了晚上,船长果然把陈信找了过去,看了看吉吉和乐乐的硬质化倒是颇为满意,随后交给陈信一些装配在身上的小玩意,并把陈信交给战务总长,让他紧急传授陈信功夫,战务总长身为三级将官,功夫果然不凡,不过陈信学归学,还是以自己观察内劲去向的独特方法在学,反正战务总长也没时间验收,就这样一教一学的转眼就又过了两天。
  无元七三三年六月二十一日
  第三天,战务总长也没时间教了,安妮必须高速穿进凤凰星的大气层,降落在安全的区域。
  但是在开始靠近凤凰星的时候,因为距离尚远,在星球同一面的对空雷射已经开始向安妮射击,也因为距离尚远,安妮在控管总长和战务总长合力操控下,左闪右避的一路向下行去。
  陈信等人当然帮不上忙,只有收好行李与数百人聚集在大厅,对着眼前的萤幕,将自己全身固定在座位上,任中型突击卓卡安妮忽上忽下的剧烈震动,有时一个上下抖动就是数百公尺,而眼前的大萤幕正即时播放出外面的景象。
  只看到一束束的超大光柱向着自己而来,而随着卓卡的扭动也不断的避开,据说船长是为了训练实战中的操纵技巧,才让大家一起胆战心惊。
  陈信百忙中转头望向一旁,看到王仕学倒是聚精会神盯着眼前的萤幕,古为年也瞪大了眼睛,但却是呆滞的动也不动;赵可馨咪着眼睛,又要看又不大敢看,而那雷可夫却乾脆闭上眼睛看也不看,口中念念有词的说:“无祖保佑,无祖保佑……”
  不过随着地表的越来越近,雷射光束也越来越少,终于闪掉最后一道光束,众人正想欢呼,突的安妮一减速,全部的人都不由自主往前直甩,才发觉怎么眼前萤幕上的地面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撞上地表,又是一阵大震动,安妮稳稳的停在地表上方约五十公尺处,众人这时喘着气也没力欢呼了。
  不久后安妮缓缓的下落,眼前的萤幕也忽然暗了下来,安妮终于安然的降落在凤凰星的地表上。
  如同上次到白鸟星一般,离开之前必须先对时间,白鸟星与地球差不多,一天也是将近二十四小时,但是凤凰星可不同,一天三十个小时,也就是说,凤凰星的八天大概是地球的十天,而据说凤凰星上的一年大约是地球的两年,所以一年共有五百八十多天,其中不分月,以八天为一周分七十三周。
  到了凤凰星,在飞行中的相对速度影响之下又失去了五天,所以现在该是无元七三三年六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四周的周一,现在该是正好刚刚赶上凤凰星秋季的尾巴。
  在安妮的控制下,陈信等人收发机上的时间也跟著作调整,下得卓卡,眼前的基地与地球上和白鸟星上的军事基地完全不同,四面断壁残垣,虽然四处别无杂物,不过遍地都是一块块早已凝固的褐色血迹,可以想见当时攻下这座大型雷射基地的时候,战况是多么激烈。
  在剌目的白色太阳照耀下,众人迅速的在安妮前的一块空地上列队集结。
  随后又是一连串的问候和勉励,其中让陈信最为注意的自然是自己父亲的消息,不过在临时总部的总司令口中,倒是没听到任何相关的讯息,集会结束后,四散休息,在一小时后重新集合,有任务分配。
  陈信和赵可馨两人在初定情之后的第二天就被编上安妮号,卓卡上的十来天,两人独处的机会其实也不多,而最后两天陈信又必须专心的与战务总长学刀法,更是有些冷落赵可馨,在略作收束后,这时两人手拉着手向着空地东首一栋破旧的三层楼建筑物走去。
  两人也是少年男女,初尝相爱的甜蜜,直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只想寻个没人的地方说两句贴心的话儿。
  眼前的楼房是一栋旧式的四方建筑物,一楼的墙壁几乎都已破碎,散落一地,直接可以看到楼房后基地的围墙。穿过楼房,两人走到楼房后一块尚未倒塌的残垣和围墙之间站定,眼看四下无人,两人双目相对微笑了片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吉吉和乐乐这时乖巧的不出声,陈信眼望着面带甜笑的赵可馨,两人的距离是越来越近,直到陈信的眼中只看到她的双眼,耳中传来的是她细致的呼吸,鼻中闻到的是她若有若无的香味。
  陈信心中还在想,怎么女孩总是有那么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香味?闻了又挺舒服的,陈信目光低了下去,这时满眼都是她红艳艳微颤的樱唇,陈信快要醉了,她灵动的双眼是为了谁缓缓的闭上?她姣好的面容是为了谁缓缓的扬起?
  陈信轻轻的触着、含着她的唇,这时轻轻搂着是她纤细的腰,颈上环绕的是她柔若无骨的手,终于两人容不下任何空隙的紧紧相拥,刹那间软玉温香抱满怀,除了两人逐渐急促的喘息声,世间再没有别种乐章。
  是谁说过女孩是水作的?可馨的身体似比水还要柔。
  是谁说过女孩的吻如樱桃?可馨的唇似比樱桃还要甜。
  陈信全身似乎充满了欣喜,陈信的唇,缓缓的移动着,移上她的脸,移上她的眼,移上她的耳,可馨浑身一软,陈信连忙紧了紧双手,两人脸颊相贴,耳鬓厮磨,为什么再美好的亲吻也终将结束,再甜蜜的相拥也终将松手?舍不得啊……舍不得啊,我舍不得轻轻的放开你,我只想用力的拥着你。
  良久,赵可馨缓缓抬起头,陈信才不舍的微微放松双臂,两人深深的相视,彷彿要将对方的面孔镌刻到自己的心底,赵可馨伸手轻轻的捧着陈信的脸,含笑的说:“这是我认识的陈信吗?这是我喜欢的陈信吗?”小妮子又有花样了。
  “不像吗?”
  “不像,不像……”赵可馨微侧着头说。
  “怎样才像?”
  “还要再确认一下……”赵可馨双手一紧,两人的唇再一次的接合。
  丁香暗吐之间,管它满天秋风飒飒,欢欣和喜悦好似狂潮,将两人紧紧的淹没。
  忽然隐隐传来人声,两人再不舍也只好依依的分开,这时从前方楼房的转角走进了三个壮实的身影,陈信一看阶级,虽然同是一级士兵,但是想来该是前辈,于是向着他们点头打了个招呼,三人倒是爱理不理,目光向两人打量片刻,中间一位身材较矮,脸型瘦长的士兵懒懒的说:“你们两个是新来的?”
  陈信点点头没出声。
  “噢,原来是席考军区的?”那人接着问。
  “我们是从地球上来的。”陈信回答。
  对方三人互视一眼,笑了起来,右边的一个胖子指着陈信说:“原来是那些嫩鸽子。”
  原来由正规部队完成教育,进入军队时也差不多将近三十岁了,像陈信和赵可馨年方十九的向来少见,所以三人笑他们是嫩鸽子。
  赵可馨见对方出言无礼,拉了拉陈信示意要走,陈信会意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这时中间的矮个儿又懒懒的说:“别急着走……我们是战友吧?应该认识认识。”
  陈信只好转回身来,对方接着说:“我叫严书。”一指左边的高个儿说:“这位是钱独关。”
  胖子在一旁接口说:“我是方慕思。”看他粗手粗脚的,倒取了个文雅的名字。
  陈信也不失礼,回答:“我是陈信,这位是赵可馨。”
  “才二十岁吧?”严书说陈信点点头,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间东问西,陈信也不想解释自己只有十九岁。
  “方胖子,你看人家陈小兄弟才二十就是一级士兵了呢……”严书啧啧有声的说。
  胖子方慕思装模作样的摇摇头应和说:“惭愧啊惭愧,我混了一年多才混上一级,陈小兄弟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实在是大厉害了。”
  听到这里陈信心中有了一点底,回答说:“实在不敢当,这是误打误撞来的,那比的上各位……”
  “咦,太客气就是虚伪了。”严书打断了陈信的话。
  陈信也只好看着对方还要变什么花样。
  严书继续说:“这样吧,我们讨教一下,就知道到底多厉害了是不是?”
  方胖子连忙点了点头说:“嗯,有道理。”
  赵可馨在己旁忍不住说:“部队规定交手必须有长官在一旁的。”
  严书哈哈一笑说:“原来还是两个乖宝宝。小姑娘,这里是战场,不是训练中心!”
  陈信接口说:“无论如何,我们的集合时间就要到了,三位对不起,失陪了。”
  一拉赵可馨,两人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一直没讲话的高个儿钱独关忽然往前一跃,右掌由陈信上方直劈了下来,一面说:“试试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陈信察觉到这一掌较之谢日言竟毫不逊色,当下将赵可馨一推,轻轻向前送出四公尺,转回身来运出三成内劲,左手抬起,一掌迎去,眼看两掌正要相击,钱独关半空中一扭腰,让开这一掌,右腿一旋直往陈信的头部右侧踢去。
  陈信心中不禁大奇,对方这一掌到此时刻竟能半途扭转,足见对方尚未全力攻击,这时无暇多思,左手也移劲向旁一拦,拨开对方来袭的右腿。
  钱独关藉力一翻,翻到了陈信身后,拦住陈信的去向,陈信见似乎难以善罢,对数公尺外关心的望着这儿的赵可馨说:“可馨,你先回去。”
  赵可馨点点头,向后一飘一面说:“陈信你小心点,我去找组长。”三人围住陈信,对离去的赵可馨倒也不加拦阻。
  这时方胖子一声大喝,向前一冲,两掌向着陈信的腰脊击去,同时间严书和钱独关两人也同时向着陈信攻来,陈信见三人如此无理,心中难免有气,但是自己第一次同时受到三方面的攻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靠着迅捷的身法向前一冲,这样一来三人就无法同时进袭,何况陈信也想先击退眼前的钱独关,这样就方便与赵可馨会合了。
  陈信在脱离严书和方慕思的攻势下,向着钱独关的气劲空隙击去,但是陈信还是不愿击伤对方,所以仍然不敢选择对方的要害,只由侧方向钱独关的左臂挥去,期望能推开对方。
  这时钱独关神色一变,双掌一圈,气劲泛而未发,蕴含的劲力,竟然比之前强了一倍有多,陈信猝不及防之下临时只加了一成劲,掌臂一触,虽然劲力略略不及对方,但毕竟这一点是对方劲力的较弱处,一声气爆声,两人同时向后滑退。
  钱独关向后退还没什么,陈信向后一滑就落入了严书和方慕思的掌下,这时只觉得背后两股劲力直袭而来,吉吉乐乐也觉出凶险,蠢蠢欲动,陈信心中一面制止它们,一面不待向后滑动的身躯停止,以陈信自迈入九九之境后从未用过的八成劲力,向上猛提身躯。
  严书和方慕思两人只觉眼前一花,陈信突然不见踪影,连忙回头,只见陈信双掌正带着风雷之声,向着两人袭去,这时陈信已经想给对方一点教训,向前挥出的掌上足足带了四成劲。
  没想到两人眼看就要挨揍,身形竟然也突然加快,回掌一抵,顺着陈信的掌劲向后轻轻一飘,与钱独关站在一起。
  陈信心中大奇,这三人招招凶险,但是劲力却又似乎留有余地,以实力来说,恐怕不输给曹似同、林美雅等一级军官,怎么会只是一级士兵而已?
  这时三人也站成一排,怔怔的看的陈信,似乎心中也都是疑问,陈信忍不住出口骂:“你们三个到底想干什么?有力气不会去打敌人吗?”
  三人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被陈信骂是一件好笑的事,互相点点头,还是较矮的严书发话:“小伙子,接了这一招再说吧!”
  三人同时向前一冲,六只手掌毫不取巧的向前轰来,这时不像适才三人围住陈信出手,陈信可以先选一方攻击以闪避另两方,这时三人由同一面攻来,而且掌未达劲先至,六只手掌夹带着空气被挤压的爆破声,劲力笼罩着两公尺方圆,迅如电闪的撞上来。
  陈信这时真心要避其实也还来的及,但是一方面心中发火,一方面也想试试自己的功力,想着你们用刚劲,我也来用刚劲,看谁倒楣!当下运起八成的刚劲向前推出,空气仿佛被撕裂般传出尖锐的摩擦声,三人脸色一变,想后撤也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咬牙继续出手。
  两边劲力交击,气劲轰然向旁一迸,一旁的一楼墙壁原来还仅存些少部分,这时如同风卷残云,全被刮至一楼的内侧,只留下原来的房柱。
  陈信望向灰头土脸的三人,眼前三人面色惨白似乎受了内伤,不禁有些无奈的说:“你们还好吧?”
  三人闻言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向着陈信挥挥手,示意陈信离去。
  陈信心里不禁好笑,打输了还是一样没礼貌,转头望见林美雅组长与赵可馨正快速的向这儿来,陈信这时觉得对方虽然只是一级士兵,但是练到这种地步也不容易,不愿让他们受罚,连忙说:“我的组长来了,你们还不快走。”
  三人转头一望,再互望了一眼,点点头同时向着另一个方向飞纵而去。
  转眼间林组长和赵可馨也到了这儿,赵可馨看见四人交战过后的痕迹,连忙抓着陈信的手说:“陈信,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陈信将赵可馨的手紧了紧,笑着说:“没事。”
  “陈信,那三个人呢?”林组长在问。
  “报告组长,跑了。”林组长闻言四面看了看,也见不到形迹。
  这时赵可馨说:“报告组长,他们三个叫做严书、钱独关,还有个大胖子叫方慕思。都是一级士兵。”
  林组长一听之下面色一变,听到最后一句才释然的点点头说:“都是一级士兵?”
  两人点点头,林组长说:“好,我知道了,我会去查查看。”
  陈信闻言连忙说:“报告组长,他们是跟我开玩笑的,没什么关系啦。”
  赵可馨一听,睁大了双眼想说话,陈信连忙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赵可馨微一皱眉才不作声了。
  陈信心想,自己已经将对方打的微带内伤,别让人太下不了台;这时林美雅组长微微一笑:“照着可馨说的来看,他们的态度也大差了,开玩笑也不能这样。我有分寸的。”
  看来赵可馨刚刚可能稍微添油加醋,陈信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好住嘴,林组长又说:“时间也快到了,没什么事就去集合吧。”
  两人应了声是,随着林组长往中间的一大片空地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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