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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星期,克里斯多来到的时候,医师聚精汇神地盯着他的眼睛说: “留心听着,克里斯多,我任用你,你会有现成的饭菜吃,拿到优厚的薪金……” “我啥也不需要,光要服待您。” “别作声,你且听我的,”萨里瓦托尔继续说。“你将会有一切东西。不过,你必须绝口不谈这里看见的一切事物。” “我宁愿把舌头害下来扔给狗吃,也不说一个字。” “那要当心,免得你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萨里瓦托尔警告说,接着,把穿白罩袍的黑人叫来,吩咐道: “领他到花园里去,交给吉姆管。” 黑人默默鞠躬,把印第安人带出白房子,领他走过院落,在第二堵墙的小铁门上敲了一下。墙背后传来了狗吠声,小门咯吱一响,黑人把克里斯多从小门推入花园,对另一个站在门后的黑人咕嗜了些什么,便走了。克里斯多惊惶失措地紧挨着墙:好些皮色黄中带红、黑点斑斑的不知名的野兽狂啸怒吼地向他扑来。冲来的野兽叫声象狗。他向邻近的一棵树奔去,以出人意料的敏捷攀登树枝。黑人对狗发出咝咝的声音,象狂怒的眼镜蛇一样。这声音马上使狗安静下来。 黑人又发出咝咝的声音,这一次,是对坐在树上的克里斯多发的,招呼印第安人爬下来。 “大概他是哑巴。”克里斯多心里猜想,记起了萨里瓦托尔的警告。难道萨里瓦托尔会把泄漏秘密的仆人的舌头割掉? “是吉姆吗?” 黑人点点头。 克里斯多紧握着黑人的手。“既然堕入地狱,就得和魔鬼和睦相处了,”他寻思道,同时继续高声间: “你是哑巴吗?” 黑人不回答。 吉姆招招手,领着克里斯多参观花园。 看过毫无生机的石板院子之后,这座花园里的许多花草树木使人感到惊异。花园往东延伸,朝着海岸的方向逐渐低下去,撒满淡红色碎贝壳的小径通往四面八方。小径两旁长着希奇古怪的仙人掌,绿得发蓝的、汁液丰盛的龙舌兰,以及开着很多绿里带黄的花朵的长齿草。一丛一丛桃树和橄榄树的荫影遮掩着茂密的草,那些青草里面盛开着五彩缤纷、色泽鲜明的花朵。边缘用白石砌成的水他在青草丛中闪闪发亮。 花园里充满了鸟类各种腔调的叫声、歌唱声和调啾声,以及走兽的怒吼声、哀鸣声和尖叫声。 克里斯多从来还不曾见过这么多希罕的飞禽走兽。这花园里有许多从来没见过的野兽。 瞧,闪着铜绿色鳞光的六脚晰蝎沙沙地爬过了大路。树上一条两头蛇挂了下来,那两张血红的嘴冲着克里斯多噬噬地响。又有一条长长的蛇用两只爪子钧着地面,从小径爬开。铁丝网后一只乳猪在哼卿着,它用前额中央那只唯一的大眼睛盯着克里斯多。 “两只肋部连生的白鼠顺着粉红色的小径奔跑,好象一只双头八足的怪物。有时,这只孪生动物自相角斗起来:右边的老鼠往右拉,左边的老鼠往左拉,于是两只老鼠都不称心地吱吱叫。小径旁边,肋部连生的“逻罗双生种”——两只细毛绵羊——在吃草。一只小怪兽叫克里斯多格外惊奇,那是条全身秃毛的粉红色大狗。但在它背脊上,可以看见一只小猴子——它有胸脯、手和头都仿佛是从狗身里爬出来的似的。那狗走到克里斯多跟前摇摇尾巴,小猴子扭过头来,扬扬手,用手掌拍拍和它生成一体的狗的背脊,望着克里斯多嘎嘎叫。一只长着鹦鹉头的雀飞来,隐没在矮树丛后面。过了草坪山,一只牛头马在哞叫,两只骆马摆动着尾驰过。草丛里、灌木林里和枝头上都有希罕的爬虫、野兽和飞禽瞅着克里斯多:猫头狗,鸡头鹅,有角的野猪,鹰嘴鸵鸟,长着美洲狮身的绵羊…… 克里斯多以为自己神志昏迷,他在池里看到生着鱼头鱼鳃的水蛇,生着青蛙脚掌的鱼,身躯长得象晰蝎一样的大蛤螟…… 于是克里斯多想逃开这儿了。 可是,这时吉姆把克里斯多带到一个铺满黄沙的广场上。场子中央耸立着一座用洁白的大理石建成的摩尔式别墅,别墅四周围着棕榈树。海豚形状的铜喷水器把一道道小瀑布似的水喷落在清澈的水池内,池里邀游着金鱼。正门前最大的喷水器是一个骑着海豚的青年雕像,模样酷似神话中的人鱼神,嘴边叼着螺旋状的号角。 别墅背后有几所住宅和附属房屋,再远些是密密麻麻的多刺的仙人掌丛,这些仙人掌一直长到一堵白墙边。 “又是墙!”克里斯多心里想。 吉姆把印第安人带到一间清凉的小屋子,他用手势说明这间屋子给克里斯多使用,自己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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