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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杨成武扬威黄土岭,炮兵连长杨九枰发炮如神,
        击毙日本“名将之花”阿部规秀;“二将军”的
        故事;百团大战,八路军炮兵建奇功

             “名将之花”凋落太行山

  1938年 11月23日清晨, 东京街头铺了一层白雪。市民们踏着与以往相同的步子开始了新一天的奔波和谋生。忽然,人们在阅报栏前发现了什么,匆匆拥上前去围看。

  各大报在醒目的位置,都以带黑框的头号大字悼念一位前线阵亡的将军。报纸通栏标题是:《“名将之花”凋谢在太行山上》。所谓名将之花,便是在侵华日军中功勋卓著、声威远扬的陆军中将阿部规秀。

  这篇悼文写道:“自从皇军成立以来,中将级将官牺牲,是没有这个例子的。这次阿部规秀将军的隆重牺牲,使我们知道,将士们是很奋力作战的……”

  自从中日战争爆发以来,东京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许多,虽说都市的大秩序看不出什么变化,街路上依然车辆如织,行人依然迈着匆匆急行的脚步,路边小食品店里依然客去客来,但战争的恐怖已经笼罩了这座优美的城市。夜晚实行了宵禁和灯火管制,居民的粮食和日用品大都实行了配给制,工厂里天天加班,以支援正在进行的“东亚圣战”。为了让国民及时知道前线传来的胜利捷报,许多街头建立了阅报栏。日本人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关于圣战获胜的消息,通报高级将军的死,这还是第一次,普通市民都感到异常震惊。

  “不是说支那人欢迎我们的圣战吗?他们为什么还要把这么高的指挥官打死?”

  “是啊,都说中国人如何软弱,不堪一击,可阿部将军又怎么可能阵亡呢?”

  “太可惜了,他才43岁,还有两个孩子呢!”

  对于这场野蛮而残酷的侵略战争,日本法西斯政府向人民进行的是欺骗宣传,以期指望赢得举国支持。

  阿部规秀的死,虽然日军给了他极高规格和隆重的悼念,也使得人民开始醒悟了。当着三年之后东京遭到陈纳德飞行大队的远程轰炸时,日本人民才彻底看清了这场圣战的丑恶行径。

  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那是怎样一场战斗,如何击毙了阿部规秀。

  11月初的一天,日暮时分,一行五人,还在山路上快马疾驱,马蹄踏在山间的石板路上,不时迸飞出一团团金星。

  这是从阜平通往管头的山道,山道依山势而辟,时而陡峭,时而蜿蜒,时而宽阔,时而狭窄。

  此刻,飞奔在马队最前面的,便是晋察冀军分区司令员杨成武。

  忽然,前面传来马嘶声,五匹战马一齐停在刚刚攀上的一道山岗上。

  皓月初升,银光如水,辉耀着周围的群山和峡谷,阵阵林涛在秋风里回响。

  前面一座峻伟的山峰,便是名闻天下的雁宿岩,月光里它显得更加妩媚和峻美。

  在分局开会时,杨成武接到了紧急情报,驻守在张家口的所谓“蒙疆驻屯军”最高司令兼日军混成第2旅团旅团长的阿部规秀中将, 派出以迁村大佐为司令的1000多日伪军,对我以涞源县城为轴心的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扫荡。

  涞源是敌我必争之地。我占涞源,可以经察南挥戈北上,直捣张家口的日军老巢。而敌人则视涞源为一柄插向他胸口的利刃,只有把这柄利刃拔掉,阿部才能除去心头之患。

  一路之上,杨成武虽然坐在马背上颠颠簸簸,脑海里却一直在苦思着克敌制胜之策。哦,前面是白石山,内长城就横跨这座大山之上,长城边的插箭岭上,是古今闻名的六郎峰,山腰是六郎庙。这是边关人民为了纪念民族英雄杨六郎而修建的,任何一位中华男儿走到这里,一提起杨家将,提起镇守边关数十年的杨六郎,都会肃然起敬。

  从涞源到银坊只有这一条道,一过内长城,都是光秃陡立的石山。从白石口到雁宿岩一段,两面是插入云端的高山,中间是一条宽仅四五十米的河套。

  这是一个天然的口袋,如果预先把部队埋伏在两边,再把白石口的口子堵住,管叫敌人来得去不得,阿部纵有千条妙计,也难逃出这铁石囚笼。

  回到分区后,杨成武依据一路上所看的地形拟定了作战计划:采用伏击的战术手段,集中兵力歼灭向白石口——银坊一线的进犯之敌。伏击点选择在雁宿岩附近。方案报到分局后,立刻得到了聂荣臻将军的批准。

  得到迁村率领的日军向我涞源扑来的确切消息后,杨成武立刻按预定战斗方案指挥部队进入伏击地域。 以部分主力和游击队牵制堵击插箭岭、灰堡之敌,第2团由团长唐子安、 政委黄文明率领,第3团由团长纪亭榭、政委袁升平率领,分别埋伏于雁宿岩东西两面, 以一部游击队在白石口诱敌深入,待敌进至伏击圈后,1团由团长陈正湘、政委王道邦率领,从东北插至白石口截住敌人的退路。

  11月3日清晨,晴空万里,漫天朝霞映红了群山。太行山中的紫荆关、平型关、雁门关等雄关险隘,显得格外雄伟。它们仿佛知道,一场大战又要在这里上演了。

  7时许, 迁村大佐率领扫荡的千余日伪军分三路杀来。我诱敌部队首先同敌人接火,开打后且战且走,步步后撤。迁村不知是计,还以为是我军不堪一击,故而骄横地骑在高大的东洋战马上,挥兵全力追杀,指挥部队疯狂向三岔口扑进。

  当敌人进至雁宿岩时,我早先埋伏在此的2团、3团突然从东西两面高山上压下来,1团则从敌人的背后杀出。

  这是居高临下的一战,200多挺轻重机枪一齐开火,犹如200多道死亡的火舌在敌人丛中飞击乱窜。敌人在这突然的打击下,成排成片地倒下。

  迁村在这致命的重击下,依然强作镇静,他指挥身边的卫队占领了河套附近的一个小高地, 架起机枪,进行垂死抵抗,并以机枪大炮作掩护,向我3团阵地进行反扑,妄图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重围。

  我3团官兵以手榴弹和刺刀奋勇迎击, 坚守在阵地前寸步不退。1团、2团则趁隙从敌人的侧后发起了猛攻。日军在前后夹击、腹背挨打的绝境下,伤亡极其惨重。战至下午4时半, 已被杀伤大半,余下的少量敌人被围困在下上庄子西北的一个小高地上。

  黄昏时分,我各路人马集结于高地之下,把敌人围得水泄不通。数千把雪亮的刺刀,在落日的余辉下闪射着凛冽的寒光。

  杨成武来到了最前线,从望远镜中观察了高地的整个地形后,进行了最后攻击的部署,同时,将军分区炮兵连拉了上来,两门60炮、三门迫击炮、四门平射炮一齐对准了高地上的敌人。

  晚7时整,嘀嘀答答的冲锋号声响彻群山,八路军健儿从四面八方向山头攻去。激越的喊声和隆隆的炮声使得大地为之震颤。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终于结束了。 此役歼灭日伪军600多人,生俘13人。缴获山炮一门,机枪20余挺。

  清扫战场时,在敌人的尸体堆里找到了负了重伤的迁村大佐。他满面泥污,黄呢军衣上布满一块块血紫。这个法西斯野兽虽然已成阶下之囚,却至死不接受我军医务人员的治疗,终因伤势过重,死在雁宿岩下的山沟里。

  雁宿岩歼灭战,激怒了阿部规秀,这位日军的“名将之花”,实在无法忍受如此失败的羞辱,于是亲点兵马,于 11月4日,率1000余精兵,出动数百辆卡车,沿着迁村大佐进剿的老路,一路杀气腾腾地猛扑过来,向我进行报复性扫荡,企图再让八路军在雁宿岩伏击,以优势兵力对八路军进行反击,以挽回皇家的脸面,巩固其在察南的占领区。

  聂荣臻得到这个情报后,决心让这位“老对手”再吃一点苦头。针对敌人气势汹汹而来,急于复仇的心理特点,聂荣臻重新调整了部署,确定了新的作战方针:以小部兵力在白石门迎击敌人,把敌军引向银坊,先让他们扑个空,然后大部队隐蔽起来,迷惑敌人,使其无法判断我之主力在何处,待敌被我彻底激怒,又人疲马乏,急欲同我军决战时,再派小部队从银坊北出击,诱敌东进,将敌人引进至黄土岭一带。这儿地形独特,对我进行伏击十分有利。如果阿部果然如期而至的话,我军将调集1团、2团、3团、25团和炮兵营参加最后的伏击战。另外,120师的特务团正在神南活动,请求军委同意后,让他们即刻北上,参加这次战斗。

  “打阿部一个下马威!”

  “再来一个歼灭战!”

  ……

  作战各部队进行了深入的战前动员。

  11月5日, 1000多日军杀气腾腾地到达了白石口,曾雍雅指挥的游击支队首先接敌,他们动作飘忽,行踪不定,忽而堵壑,忽而后撤,既巧妙地缠住敌人,使敌无法摆脱,又不硬抗,使得敌人无法求战。

  阿部经过思索后,决心尽快寻找主力决战,不再与八路军的小股部队纠缠。于是次日清晨,他立即按照原定路线挥师东进,直插黄土岭、司各庄一带地域,站稳脚跟后,再寻找八路军主力决战。

  聂荣臻发现敌人的企图后,立刻敌变我变,不再对敌进行小部队骚扰,而让他们“平安”地到达黄土岭。

  这时,我1团和25团,急速向寨坨、煤斗店一带集结,挡住敌人的进击;3团、特务团从大安出动, 连夜占领了黄土岭及上庄子以南的高山;2团则绕至黄土岭西北,尾随敌人,切断敌人的退路。

  7日, 黄土岭上阴雨绵绵,四面的群山被浓重的水雾笼罩着,冷风吹来,有一种侵入肌肤的湿寒。

  阿部远离自己驻守的城区,身处这荒僻的山野,毕竟有一些畏惧,因此天一亮,他便命令部队立即东进,意图迅速离开这一带山岭连绵、洼谷不断的复杂地带。中午12时,先头部队进至寨坨附近,其尾部离开黄土岭时,预先在这儿设伏的我五个团从西、南、北三面勇猛地合击过来,打了敌人个措手不及,百挺轻重机枪几乎同时喷火,子弹暴风骤雨般倾泻在敌人的头上。预先在周围山坡上布阵的炮兵营也以猛烈而准确的炮火轰击沟底密集的敌人,只见黄土岭上浓烟滚滚,火光闪闪,炮声犹如雷震,杀声响彻九天。

  阿部不愧为“名将之花”,虽然身陷重围,但他依然临危不乱,兵分两路,向寨坨和黄土岭方向实施突围。

  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负责上述两地防御的我3团、2团和特务团的官兵们拼死顶住日军的一次次猛扑,坚守在阵地上寸步不退。

  阿部见一次次海浪式冲击非但不能松动八路军的阵地,反而伤亡极其惨重,无奈之下,只好暂时退守上庄村,准备重新集结兵力,等夜暗时再行突围。

  为了看清整个战场上的大势,阿部中将跳下战马,在一群高级参谋长官的陪同下,登上了庄对面一个山包,举起望远镜,对整个战场进行眺望。

  出现在阿部面前的,是一副令人忧心的图画。阿部心惊地看到,只有紧随司令部的一少部分日军跑进了村庄,后面的大部兵力和车辆辎重都还在旷野里同紧追不舍的八路军进行胶着战斗。还有从其他方向上撤下来的部队全都龟缩在一条狭长的山沟里。如果八路军再次占据了周围的制高点,从上往下猛压的话,日军恐将全部被埋葬在自己脚下的这条山谷里。

  必须不惜代价,抢先占领周围的制高点。

  就在阿部规秀登上山包,观察战场大势的时候,正在了解敌人的布防情况,准备发动最后总攻的我八路军1团团长陈正湘,也手持望远镜对敌人的目标进行观察。突然,他在望远镜中发现在黄土岭东面一个独立山包的独立房前面,猥集着一群手持望远镜、身披黄呢大衣、腰挂指挥刀、正在向前方了望的敌人。

  陈正湘稍加思索,立刻大喜,不用说,这些敌人肯定是日军中的高级指挥员。于是他走到几十米外的炮兵连阵地,对连长杨九枰说:“杨连长,来你的好菜了!”他指了指对面的山坡,又说:“快看看,对面的山包上都有些啥?”

  杨连长举起胸前的望远镜,仔细瞄了几眼,顿时大喜过望地说:“有敌人,嗬,还都是些披黄屎呢的大官官……”

  陈团长点点头,说:“下面看你的了,瞄准目标,给我往那儿轰上几炮,一定要准,最好在敌人的头顶上开花……”

  杨连长立刻用望远镜里的刻度表度量了目标的高度和距离,然后向一门迫击炮下达了试射的命令。

  第一发炮弹是远弹,炮弹越过敌人的头顶,在山包的上方爆炸了。一股浓黑的烟雾突然爆裂后,缓缓在空中飘散。

  第二发是近弹,炮弹在那堆敌人的脚下方几十米处爆炸,飞进的黄土把目标弄成了混沌一片。

  八路军的这两炮,把那些日军高级指挥官吓了个魂飞魄散,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清楚,八路军的这一前一后两发炮弹意味着什么。经过前后两次修正后,那么再次飞来的炮弹肯定会准确地落到他们面前了。

  “中将阁下,请您立即卧倒……”身边的参谋官们大声喊道。

  “阿部司令官,炮弹又要飞来了,快蹲下……”

  可是已经晚了。几发经过修正的炮弹呼啸飞来,那啸声是那样凄厉,那样威赫。

  “轰、轰……”几发炮弹极其准确地落在阿部规秀的周围,随着一阵阵撕裂人心的惨嚎,整个山包都被呛人的硝烟笼罩了。

  待硝烟渐渐散去的时候,日军的参谋官们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阿部中将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左腹部和两腿的根部,弹片几乎横穿出去。他一口接一口地大喘着粗气,伴随着每一次喘息,身上的创口都涌流出大股的冒着气泡的鲜血。

  阿部脸色惨白如纸,临咽气前,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用颤抖的手指,死死地握住了挂在腰际的金柄指挥刀。不管怎么说,杨九枰指挥的这一顿炮战,炸死炸伤了十几个高级指挥官。剩下的敌人群龙无首,立刻成了待宰的羔羊。

  日军华北司令部得知这个消息后,为了挽救那些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士兵,立刻派出五架飞机,于8日晨飞往战区,空投下十多位指挥官,企图以此来稳定军心,率这支部队绝处逢生。然而,日军被困数日,屡次突围无望,早已军心大乱,再无斗志,即便是天皇降临、战神再世,也难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了。

  战至3日下午,我军在消灭了900多日军的主力之后,得悉日军从灵丘、涞源、唐县、完县、易县、满城等地派出重兵,分五路对我进行合击时,遂主动撤离黄土岭,跃出外线,转入积极的反扫荡斗争中去。

  日军“名将之花”阿部规秀凋落在太行山上的消息传开以后,全军受到极大振奋。这是中日开战以来中国军队击毙的日军最高指挥官。

  党中央、毛主席对黄土岭作战的胜利给予了热烈祝贺,从延安致电晋察冀军区,指示对作战有功部队进行嘉奖。 1940年1月,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发布命令,嘉奖了1分区1团炮兵连,高度赞扬了该连这一历史性功绩。

               “二将军”的故事

  蓬莱是胶东半岛上的一座美丽城市,她不仅景色秀丽,风光宜人,还因为这里有许多英雄的传说,有许多英雄的人民。

  隋唐演义中描述的罗成夜打登州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不但在这里出生,还在这里屡败倭寇;清朝甲午年间的中日海战,也在这里的海面上演,只是这一次,清王朝的舰队败得很惨,几乎全军覆没。

  1938年秋,我山东抗日武装收复了蓬莱,在这儿建立了抗日根据地,日军几次想对这儿进行骚扰,可是又苦于抽不出兵力,于是只好派飞机来胡炸一通,或者派军舰经常到这一带来游弋。

  敌人欺侮我们没有重武器,每次来骚扰,几乎都是大摇大摆地开进海湾,然后用舰上的大炮向着岸上的民房猛烈轰击,把海滨搅得昏天黑地,人心不安。难道就这样被欺负下去吗?我抗日军民愤怒之余,在思谋着对付之策。在这儿土生土长的战士单钦慕想起来了“二将军”。

  啥是“二将军”?

  原来,在老北山上,还残存着古炮台的遗迹。传说在很早以前,这儿的古炮台上安放着三尊大炮,人们分别把他们叫作“大将军”、“二将军”、“三将军”。哪年哪月修造的就无从考证了。传说有一年,洋鬼子的军舰前来侵犯,守岛的官兵只用“大将军”放了一炮,就把那艘外国兵船炸了个粉碎。

  可是不知到了哪个年月,“大将军”、“三将军”都不见了,现在只有“二将军”还留在北山上。咱们老3团放哨的战士来来回回都在那里走,每回路过时都抚摩抚摩它庞大、锈蚀的身躯。

  能不能用它来打日军的军舰呢?

  王团长听到了战士们的议论后,便亲自登山去造访“二将军”。

  “嗬,好大一门土炮哟!”大家一见到这炮,顿时都惊叹地喊起来。

  瞧,这炮身足有一丈多长,炮筒脸盆粗细,团长的警卫员调皮地把脑袋伸进炮口,还能来回打转呢!你说它有多粗吧!

  这时候,有人从炮台边上扒出一些生铁铸成的弹丸,每个都有海碗大小,分量很重。

  王团长和几位营长商量过后,决定不管能不能用,先把它擦拭出来再说。

  一听说要让“二将军” 出山,全团官兵都兴奋得睡不着觉。2连的同志们连夜找来了铁皮、破布,浸上机油,把炮膛刮得干干净净,把炮身擦得黑亮黑亮。

  为了让“二将军”能转动自如,能攻能守,会木匠活的战士开动脑筋,给“二将军”做了个可以左右灵活转动的木架。还在炮身旁挖了坑道,修了工事,准备一旦日军来犯,就让“二将军”显示神威了。

  可是没有炮手,这是最大的难题。这么多年了,“二将军”就这样默默无闻地耸立着,到哪里去找会驾驭“二将军”的炮手呢?

  有的战士耐不住性子,主动要求担负点炮的任务,可是团长觉得太冒险,一直没有同意。

  一天,小单正在团部前站岗,一位白眉白须的老大爷来到门前,自称要找王团长。小单问:“大爷,你贵姓?我团长有事吗?”

  老大爷爽快地说:“俺姓张,俺是为‘二将军’来的,俺想给王团长说,这炮俺能放。”

  小单一听,又惊又喜,还没进门通报,就高兴地大喊起来:“好哇!来炮手唠!”

  “老大爷,这炮您放过?”王团长也惊喜地问。

  “你别问放过没放过,反正会放就行呗!”老大爷点着烟锅,吧嗒吧嗒地抽着。

  团长一听这话心里有点凉,这老人话说得含糊,不像是放过这炮的炮手,千万不能因为冒险而把老大爷炸伤了。

  “老大爷,你打鬼子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可是这炮可不是随便就能掇弄的,既然您没亲手放过,就请回吧!”

  “怎么着,不用俺?”老大爷有些生气。“打日本是咱全中国老百姓的事,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俺爷爷早先放过这炮,他还给俺讲过装药、瞄准和放炮的方法,俺就不信,俺爷爷能放,俺就不能……”

  王团长见他决心很大,又确实知道一点装药、点炮和瞄准的方法,就答应把他先留下来试试看。

  王团长又从团里挑选出十几个挺机灵的战士当他的助手,和他一起研究放炮的技术,一支放炮队就正式成立了。大家都喊张大爷是“张队长”,乐得他整天笑呵呵地合不拢嘴。

  从此以后,张大爷把胡子剃了,和战士们一起早起摸黑地往北山上跑,终于摸清了放炮的要领。

  初冬的一天,鬼子的兵舰又气势汹汹地开来了,它们自以为八路军不能奈何它们,于是又停在了蓬莱阁东北的海面上,调转舰身,又要对岸上开炮了。

  为了初战告捷,王团长也亲自来到了炮台上,参加“二将军”的首炮开打仪式。

  日军的军舰开始轰击了, 岸边八路军官兵目光一齐飞向炮台。 “怎么咱们的‘二将军’还不‘发言’啊!”

  张大爷领着大伙装满火药后,瞅着日舰,狠狠地说:“行了,狗娘养的,等着吃火药吧!这不是前清甲午年间……”

  “有把握吗?”王团长在放炮前最后一次问。

  “没问题,准备工作都好了,就请团长发令吧!”张大爷十分自信地说。

  为了以防万一,团长还是让无关人员离开炮台。

  “开炮!”王团长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张大爷手持火绳,点燃了引火绳。

  引火绳嘶嘶地冒着黑烟,迅速地向前燃进着。

  “轰隆——”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一大团熊熊燃烧的火球向敌舰飞去。

  可惜这一炮打得太近了,火球落进了离敌人舰艇几丈远的海水里,海面上溅起高高的浪柱。

  敌舰上的日军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有的还跑到甲板上来看热闹。

  “这不是前清甲午年间了……”张大爷嘴里喃喃地自语着,又将火药装满了炮膛。

  第二炮又响了,这一炮打中了舰尾,弹丸中的铁砂飞迸在甲板上,火花四溅,把甲板上的敌人吓了一跳,马上大呼小叫地嘶喊着什么,拼命往船舱里钻。

  敌舰再不敢逞凶了,慌忙调转舰头,一扭一扭地逃走了。

  张大爷又装好了第三炮,可是不能放了,敌人已经逃远了。

  岸上的人们都高兴地欢呼起来。

  张大爷在战士们的簇拥下,得意地摸着胡碴说:“这不是前清甲午年间,要不是他们跑得快,这第三炮准叫他们喂王八……”

  这是日本军舰在我国领海上第一次受惩罚。从此以后,日军的炮舰沿海进行骚扰的次数大大减少了,偶尔来一趟,也不敢开进港湾,只是远远地打几炮就溜走了。

  可是关于“二将军”的故事,就在当地传开了,直到现在,到蓬莱观光的人,都忘不了去看一看“二将军”。

              百团大战中的炮兵奇闻

  1940年8月20日20时整, 正太铁路沿线突然枪声大作,炮震如雷,杀声撼岳,火光冲天。在长达数千里的战线上,我八路军向日军的“钢铁封锁线”发起了总攻,震惊中外的百切大战由此拉开了序幕。

  大战自8月20日起, 到12月5日止,历时105天,在整个战役中,我军共进行战斗1800多次,击毙日军2万多人、伪军5000多人,俘日军280多人、伪军1.8万多人,破坏铁路470多里、公路1500多里,摧毁桥梁车站250余处,缴获了大批武器和军用物资。

  百团大战的影响是巨大的,振奋了中国人民抗战到底的决心,横扫了悲观、投降、妥协等危险情绪,扭转了国内抗战局势。

  进入1940年,德、日、意法西斯结成的钢铁联盟达到了他们扩张的顶点,在欧洲的一系列大战中,德国军队所向披靡,横扫千军,席卷西欧和北欧,把丹麦、挪威、荷兰、比利时、卢森堡、法国等十几个国家统统踏在脚下……

  德军的空前胜利大大刺激了日军的胃口,日军大本营决心“趁此良机,迅速解决中国事变,尽一切手段使重庆政权屈服……”

  听说日军要启用百万大军,分三路向重庆进攻,国民党内的投降派开始抬头,“战必亡”的论调又堂而皇之登上了政治论坛。

  如果蒋介石屈服于国际国内的压力,同日军讲和的话,那么抗日的大业就会付诸东流。

  为了打击日军的嚣张气焰,振奋国民的精神,坚定抗战必胜的信心,具体负责指挥作战的彭德怀副司令员开始酝酿在华北敌后打一个大仗,以扭转国内不利的局势。

  7月初,清障河边,129师师部驻地。

  八路军副参谋长左权正在同师长刘伯承、政委邓小平探讨关于百团大战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左权用商量的口气说:“当前国际国内的局势在加剧恶化,彭总觉得不狠狠地打一仗,挫挫日军的锐气,恐怕局势不会有大的改观。彭老总的设想是在敌人的后方,把他的肠子、胃、五脏六腑狠搅一通,疼得他嗷嗷直叫才行……”

  刘伯承不愧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家,他赞同地笑着说:“好,我看这个设想好,可以干。”接着走到地图前继续说:“敌人的后方好像一个大囚笼,想把我们闷死在里面。瞧,这铁路好比柱子,公路好比链子,据点好比锁子,日军就是想用这样一个囚笼,逼我们任其宰割。我们就是要推倒他的柱子,砸断他的链子,拔掉他的锁子,让他们的后方变成作战的前线……”

  8月8日, 八路军总司令部发出了《战役行动命令》:由129师主力和晋察冀军区共同承担破坏正太铁路的任务。其具体部署是:聂荣臻司令员指挥的晋察冀军区部队,以15个团的兵力,破击阳泉以东、石家庄以西的正太铁路东段。由刘、邓首长指挥的129师与决死队的第1、 第3纵队也是15个团,担任阳泉至榆次段破击作战任务。

  踞守华北后方的是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为多田骏中将。正太线从河北正定到山西太原, 全长230公里,是日军在华北的重要战略运输线,也是截断我晋冀鲁豫和晋察冀两大战区的重要封锁线。在这条铁路上,分布着天险娘子关、阳泉煤矿、井陉煤矿等重要关隘和煤炭基地,如果将这条运输线摧毁,日军的战备物资供应将发生极大的困难。

  8月20日夜,天空下着毛毛细雨,正太铁路如一条蜿蜒的黑蛇静卧在暗夜之中。

  突然间,枪炮声大作,百团大战打响了。

  右纵队的第5、 第19团向娘子关至乱流间的日军据点发起攻击。这里是晋、冀两省交界的要隘,又是正太铁路的咽喉地段,日军自然备有重兵。他们依托该地悬崖峭壁、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势,修筑了四个大地堡,周围配置以明暗火力点。战斗打响后,我军即向日军展开强攻。日军也利用密集火力拼命抵抗。向娘子关攻击的部队前仆后继,云梯被打断了,就搭人梯上。但毕竟由于日军火力太猛,我部伤亡太大。 正在此时,我炮兵连将火炮直接推到前沿,在距敌200米处进行瞄准射击,结果炮炮命中敌堡,为进攻部队打开了胜利的通道。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冲杀, 我第5团的抗日勇士终于夺取了敌人的地堡群,攻上了娘子关头。黎明时分,娘子关日军大部被我歼灭,八路军胜利的红旗插上了被日寇盘踞三年之久的天险娘子关。

  21日,多田骏得知娘子关失守的消息后,大为震惊,急忙抽调大批增援部队直扑娘子关, 欲与我夺关将士进行生死决战。而我5团官兵为了保存有生力量,遵照上级命令,在破坏了敌人的大批堡垒后,主动撤离。当大批日军到达娘子关时,早已是人去关空,只有一堆化为废墟的破砖烂瓦。

  桑掌桥, 是正太铁路上最长的大桥,全长300多米,全是钢铁焊接而成,一旦将此桥摧毁,正太铁路将在相当长的一个时间内不能使用。摧毁大桥的任务交给了新10旅。

  战斗打响后,10旅官兵多次向大桥发起冲锋,可是由于守桥日军占据了交通要隘,而且在主要通道上都修筑了坚固的碉堡,所以尽管我军攻势勇猛,但始终未能接近大桥。

  根据这个情况, 旅首长决定把八路军总部炮兵团支援他们的9连从后面的炮阵地上拉过来。

  9连配有两门平射炮和两门山炮。 接到命令后,全连官兵肩拉背拖,把四门炮拉到距大桥仅100多米的地方,进行抵近射击。

  固守在地堡里的日军一看有钢甲护板的大口径火炮被人缓缓从后面推了上来,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他们,马上知道,八路军要进行直瞄射击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装有瞄准镜的火炮肯定是弹无虚发的。顿时,地堡里的敌人炸了营,炮弹还没有发射,日军已经哇哇怪叫着从地堡里不顾死活地往外跑。

  “轰:”首先发言的是一门平射炮,没想到距离太近了,炮弹的力量也太大了,弹丸穿过地堡,不知在何处爆炸,地堡上只留下一个透明窟窿。

  炮兵连的同志们马上换上了瞬发引信,又放了一炮。

  这一炮立刻大显威风,把一个钢筋混凝土浇铸的地堡掀了个底朝天。

  接着两门架腿式山炮也发言了。四门炮连续发射炮弹12发,发发命中敌人目标,桥头上的几个大地堡原来似乎不怕打,不怕炸,坚如钢铁,现在顷刻之间便变成了一堆废墟,有的被炮弹开了膛,有的被剖了腹,还有的被削了顶,我步兵官兵毫发无损地冲上去,很快便占领了整座大桥。

  接着工兵兄弟就将一箱箱炸药垒在一起,置放在大桥的关键部位,安好雷管,装好引爆装置。

  “轰!轰!轰……”接连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桑掌大铁桥便嘎嘎惨叫着倒塌了下去。

  8月21日, 冀中军区的一个炮兵连,配属晋察冀军区中央纵队三个团攻击井陉矿区的风山矿。

  这儿的煤炭资源十分丰富,不但支撑着华北日军的军用,部分还要运往日本,因此,日军对这儿的防守也十分严密,派了一个大队在这儿驻防。

  很显然,日军对八路军的这次大规模突然行动缺乏准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八路军的力量会如此之大,活动范围会如此之广,打击程度会如此之剧。

  守矿的大队虽然利用工事和碉堡坚守不出,但是一个大队干余人的日军,在八路军三个团的攻击下,干脆放弃了保矿的任务,只能临时先保自己的小命了。

  看到日军龟缩在几个坚固的城堡内,易守难攻。如强行攻击,势必要加大伤亡,于是便把解决战斗的任务交给了炮兵连。

  炮连连长仔细观察了敌情后,确定攻击的重点为敌人的碉堡、半山腰间的弹药库和建在山顶的鬼子观察站,随后对各门炮的任务进行了具体部署。上午10时,十多门大小火炮同时开炮,准确地把预定目标都一一摧毁,尤其是日军的弹药库被击中后,引发了一连串的大爆炸,整个矿区如雷轰鸣,长时间爆炸声不断。最后,守矿山的日军大队全部被我歼灭。

  历时20天的百团大破袭, 至9月10日胜利结束。这一阶段的作战使日寇华北地区的主要交通线陷入瘫痪,正太线尤为严重。这一胜利,大大鼓舞了华北军民的士气, 在全国也引起了巨大反响。为了乘胜扩大战果,9月16日,八路军总部不失时机地发出了《百团大战第二阶段作战命令》,提出新的任务:“继续破坏日寇交通,克服深入我根据地之某些据点,破坏涞灵公路,破坏宁武至轩岗的铁路,收复榆社、辽县二县。”

  9月23日23时, 129师386旅在陈赓旅长的率领下,向榆社城发起强攻。总部炮兵团8连配合了这次行动。

  总攻时间定在24日下午5时。陈旅长总攻号令一下,我炮兵首发炮弹飞出炮膛,带着愤怒的呼啸砸向敌阵,准确地命中敌人的母堡。接着群炮怒放,发发炮弹都落在敌人的头上,炸得敌人抱头鼠窜。在攻坚战中,炮兵显示出无坚不摧、攻无不克的巨大威力。

  战斗于当晚8时结束。 这一仗不但收复了榆社县城,还消灭了日军一个加强中队,缴获了3门山腿式山炮。

  9月268,在进攻日军重镇管头时,出现了一些麻烦。由于日军在这儿经营的时间较长,所以工事特别坚固,普通迫击炮弹落到混凝土工事上,只能四下开花,日军的工事却安然无损。

  怎么办?步兵眼巴巴地瞅着炮兵老大哥,不能再让步兵兄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迎击敌人的子弹,用珍贵的生命去铺设胜利之路了。

  可是,间瞄射击,直瞄射击,什么样的方法都用过了,敌人的碉堡依然安然无恙,这可怎么办呢?

  正在前线坐阵指挥的炮兵团迫击炮主任赵章成对此伤透了脑筋。

  一提起赵章成的大名,人们马上就会想起大渡河边的那三发神弹,想起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如今,当年的赵连长已经成长为八路军的炮兵专家,不但成为优秀指挥官,还成为我军科技攻关的行家里手哩!

  在前线观察的几个侦察兵相互议论说:“别看鬼子的火力挺猛,那是他们有乌龟壳子护身,如果把他们从碉堡里赶出来,他们立刻就成了龟孙子,根本不抗打……”

  战士们的议论使赵章成灵机一动,对,只要想法子把鬼子从地堡里赶出来就行。他想到以前在家乡,大人炒辣椒面时,呛得人眼泪直流,捂着鼻子到处躲。对,就用辣椒面对付这些小鬼子!

  于是,在赵章成的指挥下,战士们将一些辣椒面分别装进20发迫击炮弹之中,安装完毕后,赵章成亲自操作一门迫击炮,指挥另外三门炮同时开火,以准确的射击精度,将这几发炮弹都送到了敌人碉堡的头顶或身边。

  炮弹爆炸后,虽然没有当即对敌人造成大的杀伤,可是随着风的飘动,一股股辛辣的气味从射孔、门缝钻进了碉堡中。

  敌人闻到这股气味后,不停地流眼泪、打喷嚏,连话都说不出来。突然不知哪一个鬼子喊:“糟了,这是八路的毒气弹……”

  一听说八路军放毒气弹了,碉堡里的鬼子立刻炸了窝,不顾死活地打开碉堡门,你挤我操地往外跑。

  步兵兄弟们一看乐了,立刻展开了射击竞赛,将弃堡而出的日军全部消灭,我军趁势攻取了管子,还缴获了一门92式步兵炮。

  八路军连续两个阶段的破击战、攻坚战,规模之大,持续时间之长,发展之迅猛,都是抗战以来所从未有过的,这大大超出了侵华日军的意料,他们连连惊呼:“对华北的八路军应有再认识。”为了稳定局势,巩固华北后方,防止局势进一步恶化, 他们又从华北各地拼凑了5万多日军,从10月19日起,开始对我晋东南、晋察冀、晋西北等抗日根据地进行疯狂的报复性“扫荡”。百团大战进入了第三个阶段。

  为了粉碎敌人的扫荡, 10月19日, 八路军总部下达了反扫荡命令,要求华北“我党政军民密切配合,深入战争动员,领导群众空室清野,作好反扫荡的一切准备。”还要求各部队“广泛开展游击战争,坚决歼灭敌人一路至两路,给进犯的敌人以沉重的打击,粉碎敌人的大扫荡。”

  遵照总部命令,各路人马把疲劳抛到脑后,立刻抖擞精神,与前来扫荡的各路日军厮杀起来。

  10月26日, 日军一个大队500多人,在岗崎大队长的率领下,向关家垴地区进犯。129师得知这一消息后,刘伯承立刻命令385旅和386旅、新编第10旅及决死第1纵队向关家垴地区疾进。29日夜,将岗崎大队包围于关家垴地区。岗崎见四面被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向上司拼命要求支援,一面赶修工事,准备就地坚守,等待援兵。

  30日,彭德怀副总司令员也率领总部炮兵团第3营赶赴前线,亲临指挥。

  炮兵营在距关家垴东南1000米处占领阵地。总攻发起后,炮兵团根据彭总命令,集中火力对敌前沿阵地进行轰击,清除了日军在前沿表面阵地设置的地雷、铁丝网、木桩等障碍物,为步兵的冲击开辟了通路。

  在这一战中,我军神炮手赵章成又大显神威,他指挥迫击炮群以每分钟20发炮弹的速度进行射击,发射的炮火格外猛烈,把敌人的炮火完全压制了下去。

  129师的攻击部队以勇猛迅速的动作突破了日军的前沿防线, 杀进了日军的核心阵地,与日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战至31日拂晓,日军全部被歼,岗崎大队长也被乱弹击中,一命呜呼。

  在保卫黄烟洞的战斗中,我军炮兵又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黄烟洞是我八路军的兵工厂所在地,我军平时所需的大量子弹、手榴弹、乃至迫击炮弹都是在这里生产的,因此,这里成为日军扫荡的重要军事目标。

  为了保卫黄烟洞,加强这儿的守备力量,彭总将迫击炮教导队的一个连配属在这里。

  谁知扫荡的敌人不仅十分凶残,而且数量极多,两军在左会山一带发生了酷烈的激战。日军在我猛烈炮火的轰击下,伤亡惨重,可是他们一拨倒下,一拨又嗷嗷叫着杀上山来。

  终于,我迫击炮连射出了最后一颗炮弹,然后端起刺刀,与冲上来的敌人展开了白刃格斗。

  激战三日,日军终因伤亡太多而败下山去,但我军的损失也异常严重。特别是迫击炮连官兵,几乎全部壮烈牺牲,连指导员朱秉彝也在此战中阵亡。

  1941年1月6日,在我抗日军民的英勇抗击下,扫荡的日军兵力减弱,粮弹接济困难,日益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为了防止各路被我分而歼之,不得不开始总撤退。

  我八路军健儿趁势展开追杀。 我第2纵第5、第6团,在石沙庄伏击败退的日军又获大捷,共歼日军大佐官兵以下300余人,为百团大战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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