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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挑了一块最大的西瓜,自己先咬下一口,然后
      才招呼道:“好甜!来,吃瓜!吃瓜!”

  扶眉战役宣告开始。7月10日,杨得志第19兵团进至马军对面之乾县、礼泉以北高地,构筑工事,扬言进攻。卫戍西安解放军第61军则向南山秦岭之敌佯动,以便迷惑敌人,掩护主力运动,并钳制马军及秦岭胡军,保障解放军主力侧翼的安全。

  7月11日拂晓,解放军主力开始向胡宗南部队进攻。隐蔽集结于预定位置的许光达第2兵团,由胡军与马军之间的空隙,以秘密隐蔽急行军迂回到敌侧后。

  周士第第18兵团,沿陇海铁路和咸阳至凤翔公路,由东而西直插敌纵深。

  王震第1兵团,以渭河南岸沿长安至益门公路及秦岭北麓向西钳击敌人。

  胡宗南仍在做着他的美梦。他总以为解放军华北兵团入陕后,至少需休整1个月才能作战,又自以为5个军集团配备,解放军不敢将其一口吞掉,还梦想乘解放军向马军进攻时,全力向解放军侧击,取得胡、马联合作战的胜利。

  他的迷梦,是被沉雷般的排炮震醒的。

  西北野战军在彭德怀的直接指挥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发起全线猛烈攻击。

  胡宗南部队猝不及防,l天之内即被强大的人民解放军团团包围,陷入绝境。

  激战两昼夜,除部分残敌越秦岭溃逃外,解放军歼敌4个军,4万3千余人,解放县城8座,这是西北战场在解放战争中空前的大胜利。

  西北战场上的敌人阵营,犹如小孩用积木在沙滩上垒起的房子,在解放大军西进的疾风中摇摇欲坠。

  扶眉战役,敌人惨败。自古以来,都讲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胜有胜的道理,败有败的原因。虽说战场L的情况千变万化,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很多,但阵营内部的因素,却是不可忽视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临战前夜,马鸿逵在水柏门官邸卧室里,过足了烟瘾,将铜水烟斗使劲往桌子上一搁,余怒未消地骂道:

  “奶奶的!马步芳这个贼崽子,故意给我难看!”

  女秘书在一旁火上浇油道:

  “就是嘛,他举行什么就职仪式,宴请的钱就花了近万银元!他还假惺惺地跑到华林山军医院,慰问第82军陕西前线退下来的伤病号,每人发了8块白洋,还带了一群从窑子里搜罗出来的妓女去丢人败兴!”

  马鸿逵恶狠狠地喊道:

  “尿泡打脸,臊气难闻。去,把卢忠良的电话给我要出来!”

  女秘书接通电话后,马鸿逵穿着睡袍,趿着拖鞋,来到外室,接过话筒问:

  “忠良吗?你那里情况怎样?”

  听筒里传过来卢忠良的声音:

  “……从种种迹象判断,共军很可能对渭河两岸的胡宗南部有战略行动……估计将有大的军事企图……”

  马鸿逵尽量压低声音,命令道:

  “你要见机行动,最好是突然行动,将第128军隐蔽撤回宁夏中宁一线布防。电令不发,手令后补,切切!”

  战役打响后,胡宗南在汉中临时指挥部里,和赵龙文几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抓耳挠腮。

  裴昌会在电话里报告道:

  “我军已陷入重围,突围已不可能了……”

  胡宗南瞪着眼珠子喊道:

  “你立即指挥部队突围,能拉出来多少算多少,总不能让彭德怀一口吞掉!”

  电话里传来裴昌会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军与彭德怀共军交战二年余,凡陷入他的魔掌之中,恐很难逃脱……”

  胡宗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扔下话筒,对赵龙文说:

  “将扶眉一线的战况,即刻向校长报告,并请求校长严令马步芳、马鸿逵以党国大局为重,第82军、第128军火速向扶眉地区靠拢,救援裴昌会兵团突围!”

  赵龙文应了一声,正要退出,胡宗南又喊住他,以命令的口气说:

  “你今天就出发,到陇南分署去坐镇,准备收容突围出来的官兵,然后设法控制局势,保住陇南,与陕南相呼应。”

  赵龙文愁容满面地应了一声:

  “是!”

  当天,蒋介石接到胡宗南的告急电,连骂了几句:“娘希匹!”只得写了一份手令,派了两个要员,乘专机飞抵兰州,在三爱堂与马步芳见面。

  马步芳看完蒋介石的手令,愁眉紧锁,半晌才说:

  “救援?怎么救援?彭德怀能让我军去救援吗?马鸿逵已暗中调动第128军撤回宁夏,马继援第82军已经遭到杨得志兵团的顽强抗击,伤亡很大……”

  蒋介石派来的两位要员见马步芳叫苦不迭,面面相觑。

  如此四分五裂的局面,怎能不败?

  原国民党第119军参谋长兼第247师副师长王灏鼎,回忆该军在扶眉战役中参战的实况时,述说了全军溃败的情况。为了真实可信,一律引用他的原话。

  “国民党第119军是1949年4月在甘肃天水成立的,它是在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被解放军消灭殆尽,反动政府摇摇欲坠、朝不保夕的情况下成立的。其重要组成人员是:军长王治岐,副军长蒋云台,参谋长郭宝贤,辖两个步兵师,第244师,师长蒋云台兼,副师长吴继高;第247师,师长陈悼,副师长李惠民。我原任军部监察组组长,扶眉战役后代理军参谋长。在起义前,又调充247师副师长。

  “第119军于同年5月9日由天水出发,奉命防守灵山,移驻于清水县属之马鹿填,旋奉命东下援陕,又将第191师(师长廖凤运,归属黄祖埙第91军)拨归指挥。

  “解放军于5月19日解放西安后,挥师西进,势如破竹,咸阳、兴平、武功、扶风、岐山、凤翔、千阳等县,相继解放。当时西安一带,甚为空虚。蒋介石军队妄想乘此机会回戈一击,收复西安,尔后卷土重来,进而窜扰河南,牵制解放军南下大军,遂令陇东兵团马继援部,宁夏兵团马敦静部(马留在银川,前方由卢忠良担任总指挥),由平凉出发,沿西(安)兰(州)公路向西安挺进;裴昌会兵团,从宝鸡出动,沿渭河两岸向西安进攻

  “裴昌会兵团在渭河北岸沿武功一线狙击解放军的兵力,计有3个军,即国民党第65军李振部,辖106师和187师为右地区军;第38军李振西部,辖门师和55师为中央地区军;第119军为左地区军,并以蒋云台为左地区第一线指挥官。第119军与乾县地区之宁夏兵团联系,但两兵团之间空隙很大,这就给解放军尔后迂回进击造成便利。

  “7月日,解放军第3军、第4军、第7军共3个军向长宁镇南北之线进迫。国民党第119军原在长宁镇担任警戒之两个骑兵团,即被迫退人本阵地。9日下午,第247师前沿阵地哨兵与解放军接触。10日,解放军以若干小部队攻击247师正面,而244师却整天平静如常。此时,原来与247师联系的宁夏兵团,因解放军沿西(安)兰(州)公路西进的压迫,早已不告而退,以致武功、乾县之间成为‘真空’,解放军第4军乃乘机挺进,经扶风县之法门寺,直捣益店镇,于10日午夜,占领该镇,截断了宝(鸡)咸(阳)公路,接着转向南进,占领了眉县火车站,铁路交通亦被截断。并在车站北源上构筑炮兵阵地,封锁了附近渭河上的各渡河点。至此,在武功、扶风的裴昌会兵团,全部被解放军所包围,成了瓮中之鳖。

  “解放军第4军迂回完成任务后,一面派得力部队向宝鸡方向警戒,准备打援;一面以主力袭击3个蒋军军部。11日拂晓前,国民党第65军军部、第38军军部同时遭到解放军的袭击。该两军第一线部队,不得不向后撤退。此时部队已溃不成军。

  “国民党第119军已于10日黄昏,受到正面解放军的大举进攻,战事极为激烈,延至当日后半夜,才得到军部后撤的命令,命令部队在扶风县城集结。但此时军、师电话中断。遂由蒋云台决定,两个师均向西南方向撤退,经过终帐车站,抢渡渭河,向宝鸡撤退。

  “兵败如山倒。溃退的部队如同潮水遍地漫流,官兵争相奔命,狼狈不堪,混乱情景如同一窝没了王的黄蜂。国民党第247师师长陈悼在接到撤退命令后,让参谋长下达命令,自己只带了几个卫士,离开部队,向西南逃命,渡过渭河后,沿小径进入秦岭山区,直至5天后才逃到凤县,但已神经失常,疯疯癫癫,沿街卖丑。

  “国民党第247师副师长李惠民,在渡过渭河后,收容部队,结果官兵不足两千人,死伤及失踪、渡河淹毙的官兵约在四分之三以上,参谋长和团长李鸿轩都被解放军俘虏。

  “蒋云台带骑兵排及幕僚人员,指挥第244师在绛帐车站以西渡河,向宝鸡方向逃窜。沿途战斗未断,部队损失惨重,团长李德凯在战场起义,率部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后来,蒋云台在宝鸡、秦岭和徽县等地收容流散官兵,全师不过3千人。

  “国民党第119军军部于10日晚发出撤退命令后,王治岐仍怀着一线侥幸心理,眼巴巴地等待部队集中,企图突围。11日才发现全线部队,已被击溃。并得知第191师师长廖风运,在战斗打响后,一见大势不好,早率部队不告而逃。直到这时他才下令军部及直属部队向南源撤退。

  “王治啦带散兵游勇逃到南源后,又被解放军四面围击,参谋长郭宝贤、军需处长韩晶琦等,都做了俘虏。

  “王治岐只带着警卫营长郭维屏和几名卫士,利用青纱帐西钻南穿,行至蔡家坡附近,遇到解放军步哨,随行人员均被俘虏。

  “王治岐情急智生,跳进渭河,只露出一颗脑袋在水面晃动。解放军战士曾瞄准射击,误以为已经将王治岐击毙在水中,便离开河岸而去。

  “王治岐在水中停留了近3个钟头,等解放军全部离开后,才浮过渭河,逃往宝鸡。

  “王治岐撤退时,曾留732团杨伯达固守扶风城郊,滞留解放军的追击。但该团受到解放军围击,全团被吓。杨伯达流窜山区,数日之后,才只身逃回。

  “国民党第119军经过扶眉战役,只剩官兵5千多人,损失近四分之三(原约2万人)。”

  王治岐穿着一身老百姓粗布装,只身逃到微县。蒋云台师的士兵并不认识他,见他行除可疑,将他抓起来押到蒋云台的指挥部里。

  蒋云台大惊,慌忙离座为王治岐亲自松绑,喝骂两个呆着木鸡的士兵道:

  “妈的!都瞎了眼啦!王军长都不认识啦?还不快滚!”

  两个士兵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筛糠,夺门而逃。

  王治岐故作大度地惨然一笑,问:

  “蒋副军长,还有多少兵?”

  蒋云台一面吩咐备酒为王治岐压惊,一面笑着说:

  “我带的第244师收容了3000人;第247师师长陈悼不知去向,部队收容了不足2000人……”

  王治岐尴尬地一笑,随口便说:

  “仗还没打,你们都自作主张,带着部队不辞而别,难道想把我留在彭德怀的手心吗?”

  蒋云台连忙解释道:

  “共军来得突然,枪一响,我军就失了联络,陷于混乱……”

  王治岐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

  “少将师长陈悼吓疯了,一副丧家之大的样儿,在沿街卖丑,我是路过一个镇子时碰见的。你还算不错,指挥有方,把两个师拖出来,全军尚有5000人……”

  蒋云台听出这话中带着刺儿,便起身出门,催促着办起一桌丰盛的酒菜。

  酒过三巡,王治岐嘿嘿一笑,举着酒杯说:

  “我没完,第119军也不算完,还跟彭德怀可以较量一阵子!哈哈哈……”

  扶眉战役接近尾声之际,王震在前设指挥部里,手捏造着半截红铅笔,正将地图上一支红箭头向前延伸时,彭德怀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王震一惊,扔掉铅笔,兴奋中带着惊讶,一边敬礼,一边问:

  “彭老总,你什么时候来的?”

  彭德怀摘下军帽,用指头弹着帽沿上的泥尘,坐在一条木凳上说:

  “我去许光达兵团、周士第兵团的阵地上看了看,进展都很快。你们这里怎么样?”

  王震高兴地报告道:

  “彭老总,敌人已经开始逃跑了。”

  彭德怀很严肃地说:

  “告诉部队,要以最快速度紧缩包围圈,乘胜追歼敌人,务必做到聚歼!”

  王震胸膛一挺,态度十分坚决地回答道:

  “是!保证全歼敌人!”

  彭德怀从容不迫地说:

  “要将裴昌会兵团这5个军聚歼在渭河两岸,现在的关键,就看杨得志的了。”

  王震脑子转得快,忙说:

  “彭老总,打个电话,问一下杨得志那里的情况好吗?”

  彭德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王震亲自摇通电话,风趣地喊道:

  “喂!你没有挨马继援的蹄子吧!”

  杨得志的声音立时传了过来:

  “王胡子,听说战役进展很快,已经到了追歼敌人的最后阶段啦!第19兵团全体指战员得到这个好消息,很受鼓舞,也很限热啊!放心吧王胡子,第19兵团保证牵紧马继援的笼头,不让这匹小马窜过防线半步!”

  王震这才说:

  “喂,彭老总就在我这里,他要跟你通话。”

  说着,他双手将话筒递到彭德怀的手里。

  彭德怀站在电话机旁,一字一句地说:

  “你们要记住毛主席的告诫,严防敌人绕到背后袭击,这是青、宁二马的惯用伎俩。总之,要认真对付马军的骑兵。”

  从第1兵团指挥部走出来,东方天际已泛起一抹鱼肚白。彭德怀来到战地上,一边视察,一边思索着。

  渭河两岸,广阔的战场上,弹火在天地间交织出了一幅美妙如锦的壮景。

  潮水般溃退的敌人,东突西奔,混乱不堪。

  解放军四面围击,喊杀声犹如滚滚雷鸣。

  敌军整连整营整团地在战场举行起义。

  数百里战线上,奔走着数不清的支前队伍。送弹药的,抬担架的,救护伤员的……许多群众从敌尸上摘下枪和手榴弹,跟撞上来的敌人拚杀着,搏斗着,不让敌人逃掉。

  群众在参战,在冲杀,在流血……

  根山爷爷背着一个受了重伤的小战士,冒着纷飞的弹火跑下来。

  巧姑和一个小伙子抬的担架上,摆满了弹药箱子。他们一边往火线上奔,一边拣着敌人丢下的子弹和手榴弹,一个劲儿朝担架上垒。

  在一棵炸劈的大树下,巧姑和根山爷爷相遇了。

  “爹,你一天一夜没喘气,下去打个瞌睡吧!”

  “你们不是也没喘过气吗?爹不能落后呀!”

  公公和儿媳说着话,擦身而过。

  越往前走,炮火越密集。忽然,斜刺里冲上来一支解放军。

  “连长,前面好像是敌人指挥部,电话线架得像蜘蛛网。”

  “好!就朝着敌人指挥部冲!”

  巧姑听到这声音十分熟悉,突然放下担架,猛冲上去,拉住刚才下令冲击敌人指挥部的那人后襟,激动地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跟着跑,一边使劲喊:

  “长柱!你当连长啦?”

  长柱猛回头,借着炮火的闪光,见是巧姑,脚步便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又很快冲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朝后喊:

  “巧姑!你咋在这里?快下去,太危险!”

  巧姑拚命追着喊:

  “不!我要跟你去打敌人指挥部!”

  长柱生气地吼道:

  “快下去!你是担架队的,伤员等着你们呢!”

  巧姑愣任一下,收住脚步,望着钻入枪林弹雨深处的长柱,人声喊道:

  “长柱!当心点!……”

  太阳从浓云迷雾一般的硝烟土雾后面渐渐升起来。渭河两岸依然响着零零星星的枪声。

  战士们平端着枪,押着成群的俘虏。

  枪炮弹药堆积如山。

  尸横遍野,血凝大地。

  彭德怀在王震、许光达、周士第、李志民等人陪同下,视察大战之后渐趋平静的渭水两岸。

  “很好。这才叫全胜。”彭德怀望着远方说。’

  王震忍不住鼓掌道:

  “这一役,胡宗南丢了5个军,又得跑到重庆去找他那个校长先生哭鼻抹泪了!”

  “今后,我们在西北战场L,就可以集中全力来对付马步芳、马鸿逵了。”彭德怀一边说,一边往前迈着步子。

  刚走了几步,第4军政委张仲良和第31团长王学礼跑步迎了上来,行着军礼道:

  “欢迎彭老总和兵团首长来我们第4军!”

  彭德怀还了一个军礼。

  许光达指着王学礼,向彭德怀介绍道:

  “这是第爿团团长王学礼,打起仗来就像只老虎!”

  王学礼不好意思地摸着脑门。

  彭德怀握住他的手,问:

  “哪里人?”

  “报告彭老总,我是陕北人。”

  “哪年参的军?”

  “闹红军那会儿。”

  “嗅!刘志丹的红小鬼。结婚了吗?”

  “孩子都俩啦!”

  “妻子做什么?”

  “在军部医院做护士。”

  “好嘛,又是一个革命家庭!”

  王学礼听了彭德怀这句话,心里好一阵热乎。

  张仲良插话道:

  “这一次,王学礼的第31团打得很出色……”

  彭德怀打断张仲良的话,语意深长地说:

  “很好。你们第4军这次打得好,立了功,为夺取战役全胜起到了关键作用。一年前西府战役中第4纵(队)打得不好,特别是警3旅,怯敌怕战,临阵畏缩,部队根本就没到位,结果使其他纵队遭受了重大损失。这次打得很出色,这就是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嘛!部队虽然伤亡大一些,但打出了一个好的战斗作风。”

  扶(风)眉(县)战役的胜利,使西北战场解放军与国民党部队力量的对比起了根本的变化,解放军由相对优势一变而为绝对优势,战争的主动权已完全掌握在解放军手里。

  西柏坡。毛泽东的居室里。房东老大娘抱着一个大西瓜走进来,轻轻地放在小饭桌上,正要用刀切时,周恩来捏着一份电报大步跨进门来。

  “主席,总司令,扶眉战役大获全胜。”

  毛泽东惊喜地接过彭德怀发来的告捷电文,和朱德一块儿看着。毛泽东竟然读出了声。

  房东老大娘见他们有重大事情,便悄悄退了出去。

  毛泽东双手展开电文,念了几句,见周恩来站在旁边笑,大声说:

  “恩来,来嘛,咱们一道看!”

  周恩来其实已经看过了,见毛泽东要他一道看,使微笑着走到毛泽东和朱德的对面,一同看了起来。

  看过电报,毛泽东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燃起一支烟,却没有继续抽,只是扶在右手食指和中指间,高兴地喊道:

  “德怀同志,真给我们抱回一个大西瓜喽!这么大的仗,总共不过两天,电文不会搞错吧!”

  说着,他把电文交给周恩来,提议道:

  “恩来,咱俩再来一次合作吧!”

  周恩来理解地点点头,急忙准备好纸和笔,望着毛泽东的脸。

  毛泽东这才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开始口授电文。
     打胡胜利极大,甚慰。不顾天热,乘胜举行打马战
   役是很好的。

  周恩来将记录的电稿双手送到毛泽东面前,将铅笔递给他,请他签发。

  毛泽东紧靠周恩来站定后,目光扫了一下电文,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叮嘱立即发给彭德怀。

  朱德喊来作战参谋。周恩来将电稿又交给朱德,请他过目。朱德接过电稿,直接交给作战参谋,笑着说:

  “主席口授,你笔录,我就站在这里听,用不着再看了。立即拍发!”

  毛泽东弯下腰,从小饭桌上抓起菜刀,用拇指试了一下刀刃,再顺势用宽大的衣袖抹了一下刀口,然后抱过一个西瓜,嚓、嚓、嚓,乱七八糟地将瓜切了一大片。

  他扔下刀,先挑了一块最大的,挺起腰身,先痛快地咬下一口,然后才对周恩来和朱德招呼道;

  “好甜!来,吃瓜!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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