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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缓缓驶出布赖顿。时间还早,凯茨走马观花地浏览着窗外的风景。她把车拐进小道,发现这里的路名、小镇名真是五花八门,有条街居然叫“快乐街”。
  她在小路上转了几圈,拐上大路,脑子还在想着那条“快乐街”。世事变化真有戏剧性,短短一代人,“gay”这个词就由“快乐”生出了另一个意思——“同性恋”,常常看到这样的尴尬场面:有人会说:“我很快乐”,可话一出口才意识到,用这个词有多么不适宜,它会让人产生误解……现在“同性恋”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凶手。
  凯茨沿着上次和瓦莱丽一起飞行的路线行驶着。这里的每个地方都有一个静谧、浪漫的名字。她知道不管这些名字听起来有多么诱人,其中肯定都藏着一段惨痛的回忆。
  车渐渐驶近格里格夏,她看看表,现在是12点半。星期三中午12点半,这个时间酒吧里应该人不会很多。她决定先去喝一杯再说。
  “醉鬼”酒吧前,各种汽车停得到处都是。凯茨闭上眼睛。她要调整一下,尽量不用审视的目光去看待周围的一切。她要了一杯干白,坐到窗边背光的角落里。她呷了口酒,试图让自己从头到脚地放松下来。一口酒下肚,身子暖和起来。麦金尼斯探长说得对,她的确需要这样好好休息一番。
  她想找点儿东西吃,只听耳边传来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好吧,行了!看,咱们的运气来了,帮忙的人来了。”听声音正是威斯特和莱瑞。这时威斯特朝她走来:“嗨,凯茨,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你。是来帮我们一起干的吧?”
  两个小伙子像两座铁塔一样矗立在眼前。凯茨实在不希望在这儿碰上他们:“我请病假了,知道了吗?我有个朋友住在附近,我去她那儿度周末。现在时间还早,先上这儿坐坐。”
  “行,你说呢,弗兰克。”威斯特看着菜瑞,莱瑞点点头,他笑起来像个大男孩一样,凯茨挥挥手,让他们一边一个在自己身边坐下,一块儿喝几杯。
  “是不是想告诉我调查有眉目了,小伙子们?怎么样,谁去抓凶手?”
  “说得没错。”威斯特说。
  “真的有眉目了?是谁干的?”
  “我们猜是你干的,弗拉德。”莱瑞笑了,“每次你一开门就发现一具尸体。只是我们还没想明白,对比奇曼你是怎么下手的。”
  “少胡扯!”她转过脸,故意不理他。
  “好吧,请原谅,小姐。那么,你想不想知道我们在这儿打听到什么了?”
  “她当然想知道,弗兰克。”威斯特说。
  “那就痛痛快快告诉我,你们发现什么了。”她呷了口酒,说话声音甜甜的。
  “我就说嘛,你爱听这个。”威斯特得意起来。
  “东西倒是不多,”莱瑞还在卖关子,“不过,你……”
  “废话少说,弗兰克。”凯茨急着听下面的内容。
  “我们在这里张贴了四个人的相片:伯恩利、比奇曼、格林,还有戴维斯——就是那个会唱歌,死得有点儿蹊跷的戴维斯。”
  “我知道。”凯茨说。
  “今天早晨总算有线索了。探长来要电话,让我们找一个叫汤姆·道伯森的老头和一个叫路易斯的女人。”
  “是安妮·路易斯。”
  “对,今天收获不小。”
  “四个人都有消息了?”
  “差不多吧,连日子都差不离。”
  弗兰克·莱瑞忍不住插进来说:“安妮·路易斯记得伯恩利和格林7月份上这儿来过。他们俩坐一块儿,安妮还以为他们是兄弟俩。老汤姆则记得在7月份下旬见过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向他打听过去格里格夏城堡怎么走。”
  凯茨把四个人的照片堆在桌上。这些照片她没见过。它们显然比她以前见过的要清楚得多。她这时才发现,比奇曼、格林和伯恩利这三个人竟然长得如此相像,简直像孪生兄弟一样。只有戴维斯看上去和其他人不同。他肤色黝黑,粗粗的黑眉毛,长着一副赛尔特人的脸。
  “老头儿说,这几年总看见年轻小伙子去城堡。去年下半年,大概是11月份吧,他还见过戴维斯。据说是和他兄弟一块儿去的。”
  “也就是说长得很相像?”
  “可能是。”
  “再和麦金尼斯探长联系时告诉他,还有一个疑点:泰德·斯摩尔。探长知道这个人。要一张斯摩尔的相片。我感觉和戴维斯长得特别相像的那个人就是斯摩尔。”
  午饭过后,威斯特和莱瑞打算去城堡调查情况。
  “帮个忙,弗兰克。”凯茨语气平和地说,“你去城堡时会看见我也在那儿。我要在那儿呆五天左右,不要显得和我很热乎的样子。他们知道我是警察,要让他们知道我这是在休假,和这案子无关。记住了吗?”
  “没问题。”弗兰克一口答应了。
  布赖顿的消息终于来了:斯摩尔,29岁,黑头发,相貌英俊。从他妻子提供的相片上看,他的确长得有点儿像戴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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