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早晨7点半,瓦莱丽一走,凯茨又插上了上上下下的插销。房间里播放第四电台的节目。凯茨做完早饭,静静地躺在沙发上,边吃边想着心事。
  7点45分,电话铃响了。凯茨半梦半醒地躺在沙发里,铃声响了三下,她才有所反应。电话响第五声时她爬了起来,响第六声时拿起了话筒。电话里传来盲音,她盯着话筒看了半天,耸耸肩钻回沙发上的那堆垫子里。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了,她冲过去抓起话筒,传来的还是盲音。
  凯茨回到沙发上,把电话放在身上,手搁在话筒上。过了几分钟,电话铃声响起,她一把抓起话筒:“你好!”对方没有反应。凯茨想是不是电话线路出了问题,或许是有人在故意捉弄她。
  凯茨干脆把话筒搁在一边,她对这种游戏不感兴趣。吃完烤面包,她拿来手提袋,取出通讯录,里面记着帕特里克·汤姆林森的电话号码。她把话筒放回原处:拨通了这个号码。
  隔了好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找谁?”
  “是帕特里克·汤姆林森吗?我是弗拉德警探。”
  “警探?”那个声音道,“真见鬼!现在几点?”
  “8点。”
  “是吗?我还以为才6点钟呢。让我再歇会儿行不行,昨天晚上我累坏了……”
  凯茨即时打断了他:“汤姆林森先生,是你让我在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的。”
  “啊,我知道。不过,你看,我刚起床。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10分钟之内我给你回电话,怎么样?”
  凯茨不会上他的当:“行,过10分钟我再给你打电话。”
  她放下话筒。汤姆林森居然想要她的电话号码,可没那么容易?这个人卑鄙无耻,要是让他得知了这个电话号码,就再也不得安宁了。凯茨从不把自己的电话号码随便给人。
  她摆弄着咖啡勺,想起了那两个奇怪的电话。这是碰巧有人拨错了号码,还是有人蓄意要对付她?
  如果对方是蓄意的话,就得先有这儿的电话号码。只有瓦莱丽和麦金尼斯知道这儿的电话号码。
  凯茨再次打电话时,汤姆林森总算完全清醒了。
  “你好——”他拖长了声音。
  “早晨好,帕特里克,”凯茨的话很干脆,“你刷牙了吗?”
  “什么?噢,刷了,刷了。”
  “还记得咱们约好的事吗?”
  “没问题,今天晚上去两家,明天去第三家。”
  “那好,什么时候见面?”
  “第一家约在霍夫,晚上7点。你住哪儿?我6点半或6点45分去接你。”
  “不,还是这样吧。我和探长今天下午去霍夫。6点45分在旅游咨询处门口见。
  “另一家约在9点。”
  “谢谢你,帕特里克,那么6点45分见。”她最后确定了时间,放下话筒。帕特里克是个厚脸皮的家伙,可毕竟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世方法。
  9点钟,她给格里格夏庄园打电话,想和雷切尔·海利确定度周末的事情。她想起麦金尼斯昨天的话,既然自己相信那个诊所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还是那么想去探个究竟呢?
  接电话的是个秘书,称雷切尔和教授都忙着,有什么事可以留个信儿。
  “他们什么时候有空?”凯茨问。
  “他们在实验室,12点以前怕是没空了。要不要通知他们12点半您会给他们来电话?”
  “那好,谢谢您。”
  “那请问,您是……?”
  “对不起,我是弗拉德警察。凯茨·弗拉德。”
  话一出口,她想起了乔治·福斯特,他警告过自己不要靠近那儿。
  “噢!”对方表示惊讶。
  凯茨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同寻常,又补充道:“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我不是来办公事的。下周末,我要和雷切尔共度周末。”
  对方显然松了口气,凯茨接着说:“你能不能告诉雷切尔,我周四、周五都有空……”
  “您身体有什么不适吗?”这种问法很职业。
  “没有。”
  “您是不是有点儿瘦?”
  “也不算瘦。”
  “这儿的客人都穿休闲装,您是不是也……”
  “可以。我穿10号,偶尔8号也行。”
  “是有点儿瘦。”凯茨听见电话那头刷刷的记录声。
  “您的身高,弗拉德小姐?”
  “5.7英尺。”
  “头发的颜色?”
  “什么?”
  “您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浅黄色。”凯茨觉得有点儿奇怪。可转念一想,问这么多也许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衣服呢?”
  凯茨刚想追问,但又马上改口道“绿色”。可她还是忍不住问:“对不起,请问有这必要吗?我是去做客的,不是您那儿的病人。”
  “弗拉德小姐,我很抱歉。”对方说话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我们这儿没有病人,凡是上这儿来的都是客人。我们按规定给客人安排住处……”秘书小姐的语气很具权威性,“我会安排您的住宿休息的,您周四上午到。”
  “谢谢你”。
  “如果您找雷切尔小姐,请在12点30分……”
  “我会的……”
  女秘书想了想又说:“我是奥克利小姐,如果您打电话我不在,请要玛格丽特办公室,另外……”
  听到这个名字,凯茨想起了什么,忙问:“玛格丽特,冒昧地问一下,您是不是有个姐姐,30岁出头,名叫安妮?上星期我在一家酒吧里见过她。你们俩说话声音很像,她说自己有个妹妹在这里工作……”
  “对,是安妮。”
  “安妮·奥克利!”
  “她过去是,现在她嫁给了泰迪·路易斯,所以改姓路易斯了。他们就住在这个镇上。她丈夫是个细木工人,手很巧。”
  凯茨笑了:“好吧,玛格丽特。跟你说话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对方也笑了,谈话回到正题上:“再问几个问题可以吗,弗拉德小姐?”
  “当然可以。”
  “浅黄色是您头发的本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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