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行,我不答应。”
  “不行拉倒,不是非你不可。”
  一家私人俱乐部的贵宾室传来一男一女的争执声,男子疾言厉色的反对女子的提议,女子则横眉竖眼的坚持己见,绝不退让。
  男的愤怒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爱怜,女的张牙舞爪娇艳如花。
  这是一件见仁见智的事,他们协议了一上午,也吵了一上午,结果还是不变。
  “你真是迂腐,亏你是掇影界的才子,光和影二分美学的先驱,原来是纸扎老虎不禁烧。”
  “要是别人提出这建议,我或许会考虑考虑,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歧视我的身体,我要到人体协会告你。”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的雅量还没大到与大家分享你的美丽。”他随即笑了笑。“台湾没有人体协会。”
  “别以为笑就会造成事实,我永远也不可能是你的女人。”他的笑像缺腿的野狗。
  “天下事没有永远,我会得到你。”风展翔证式向她下战帛。
  “作你的春秋白痴梦,风大的时候少张口,小心舌头闪了。”金玫瑰好心的提醒他。中医不治闪到舌头的病。
  他笑宠地抚抚她的发。“你的关心叫我心口甜滋滋的,的确是我的好女人。”
  “噢!饶了我的胃吧!它正在抗议你的恶心,我真是病了才会找你商量。”揉揉太阳穴,金玫瑰后悔此行。
  “我投那么神,隔空打炮就能拐迸你的卵子妹妹身体,我们得依照正常步骤……”
  “停。”说得真暧昧。“我再同一次,你要不要拍?”
  “不,除非只有我能拥有。”他不会允许其他男人看到她完美无瑕的胴体。
  “好,谈判破裂,我找别人拍去。”她不眷恋,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风展翔会放人才怪,长手一件将她捞向怀中,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到底在跟谁赌气,非要任性到拍写真集来气我?”
  “我从小就任性,你不帮忙就一拍两散,我不求人。”她脸一转,正巧贴上他的唇。
  一股和女性阴柔相异的男性气息袭来,她有些不自在地挪挪身子,刻意隐藏的女性特质微微苏醒,惶然的想逃离。
  金玫瑰厌恶自身的反常,男女体形上的差异是如此明显,她怎么老是学不乖,硬要逞强地和他斗上一斗。
  他会带给她不好的影响,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风展翔自嘲的笑了笑,“我一定有自虐狂,居然喜欢上你这朵辣玫瑰。”是报应吗?
  “得不到的永远最好,所以男人犯贱。”她的论调不改。
  “也许。”他几乎要赞同。
  金玫瑰惊讶地拍拍他的脸。“你是风展翔吧!有没有被邪魔附身?”
  “你相信因果吗?”
  “完了,你真的被附身了,这么不科学的愚话会出自你口,天要下火花了。”亡了世界。
  轻轻抚着她背脊线条,风展翔涌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光是一个寻常的拥抱就用尽自制力,他不敢想像两人袒裎相见会如何失控。
  她是上天派来毁灭他的千年女妖,终结他残害其他少女的芳心。
  认了,是唯一的选择。
  “我前世必欠你许多情债,今生注定要为你痴迷,我的玫瑰花妖。”他动心的轻吻她皓腕。
  金玫瑰身子一颤。“我看要请道上来收魂,你真的很不对劲。”
  “我的心眷着你,我的视线追随着你,我的灵魂恋上你,你是我的,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好……好恐怖,她全身起鸡皮疙瘩了。
  “玫瑰吾爱,你的美令天地失色、百花憔悴,四季忘了轮转,所有的光彩全为你一人绽放。”风展翔的心,醉了。
  喔,我的天呀!他在上演哪一出戏?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莱丽叶,还是凄美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不行了,她的胃快翻了。
  毫无浪漫细胞的金玫瑰受不了他的文艺对白,全身抖得像毒瘾发作,为了保留一条小命,她自私地浇了他一桶冰块。
  “玫……玫瑰,你……你用……冰……冰块……淋……淋我!”冻得直颤抖的风展翔瞪得很无力。
  满满一桶冰块,本来是用来冰镇香摈用的。
  “没办法,你说的话真的很恶心,我是找不到垃圾桶,不然早吐光了。”她还算手下留情,没有用冰桶敲晕他。
  “你到……到底还……是不是……女人?”亏他掏心掏肺的,情长意浓。
  金玫瑰刻薄的说道,“这句话你读去问我的女朋友们,她们不曾埋怨过。”
  “你的未来将……属于我,她们全给我……滚下地狱。”情敌竟然是女人!
  风展翔努力维持不平衡的体温,抽了条干净毛巾拭拭冰块留下的水渍,含糊的语气强装冷悍,其实滑稽得令人捧腹犹不自知。
  他从来设有遇到这么难缠又搞怪的女人,说她风情万种、体态妖娆,偏偏心性不定,时而婉媚、时而娇慵。
  海一样的脾气捉摸不定,看似平静无波,霎起波涛汹涌,风云变色,无理性的浪卷一切生命体,不去考虑后果的严重性。
  大概他过去负太多女人心,现在尝到苦果。
  一个行为粗野、口出秽语的任性女子掳获了他的心,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在拥有过无数美丽娇花之后,如风的灵魂仍然把持不住,甘愿坠入火网焚烧。
  而她是一张火织成的网,绝情而温暖,矛盾的综合体。
  “把你的相机给我。”
  “干么?”
  面对雪白的玉掌,他将视若生命的相机交到她手中。
  金玫瑰一溜烟量好角度。“拍下你的丑态公诸于世,留于后人警惕。”
  “你……”风展翔挫败地叹了口气。“镜头没开,你要先拨左下的钮,对焦,调快门……”
  不待他详尽地解说相机的基本构造,一声声的咔嚓、咔嚓让他又无奈的叹了好大一口气。
  她是个性急的妖女。
  “喂!风展翔,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她在想办法挤出一滴滴狡猾。
  “叫我展翔或是翔,亲爱的老公也成。”他不爱她连名带姓唤得生份。
  “你当我是酒店小姐,有钱好办事?”伺候人的功夫她没学过。
  他不豫的音一低,“嗯——”
  “你很烦咧,大不了叫你风子好了。”多有创意的新鲜词。
  风展翔甩力的瞪她。“疯、子?”
  “别会错意,风是你姓,一些有名的大人物不是会加个子字,像孔子、盂子、老子、墨子、韩湘子吗?”
  咦,韩湘子好像是八仙之一。
  算了,不管他。
  “我叫你风子是尊重哪,以一个低等生物来讲,对你已经够优厚了,再挑剔就显得你量小。”
  “我量小?”风子是一种尊称吗?怎么他听来像讽刺?
  “男人是小器的姐祖,你别急着否认,以我本身便是一个例子。”
  “嗯哼!”风展翔抱胸静待下文。
  金玫瑰不长城府的说道:“不过是拍个写真集嘛!你在那推三阻四,好像我是逼良为娟的老鸨,卖肉的又不是你,你在矜持个什么劲?”
  “矜持?”多可笑的字眼。
  “拿个量尺四处量道德的尺寸,你不觉得很做作吗?你自己就是道德败坏的主因,何必端出圣人的架子叫人笑话。”
  “你说完了没有?”面色出现黯沉的风展翔话语饱含愠气。
  一向高傲的金玫瑰从眼睫下觑他。“你负责拍照,资金我出。”
  “你钱很多?”他在猜测坊间流言有几分真实。
  “是不少。”
  “谁给你的?”
  “你管我。”
  风展翔开始有些沉不住气。“金主?”
  “什么金……去你的,我像是那种被贱男人包养的女人吗?我不养十个八个男奴就不错了。”贬低我,啐!
  “你的资金从哪来,”他不相信一间小酒吧供得起她奢华的生活。
  她在台湾的知名度他不得而知,走秀一场的价码高达六、七位数虽属平常,但是她身上的穿戴皆是名牌,腕上钻表少说七、八百万,这些昂贯的开销从何而来,他深感杯疑。
  若无人在背后支撑,以她一个女人哪能累积一定的财富满酒过日子?
  “你说话的口气很贱哦!我不能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或是一大笔遗产的继承人?”她老妈就留了好几亿股票。
  “是吗?”
  金玫瑰气不过他的质疑眼神。“说不定我老爸是市议长金有义,我是他的独生女,反正我们都姓金嘛!”
  她说的是百分之百的事实,可是以轻忽的口吻一谈倒似假,没人当真。
  “玫瑰——”
  “你很奇怪耶!满坑满谷的女人拍写真,你干么不赚我的钱?”也许她的钱有铜臭味。
  风展翔再度宣示,“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的玲珑曲线只有我能收藏。”如她所言,他是个小器的男人。
  又来了。金玫瑰受不了的摇头,“再一次重申,我、不、是、你、的、女、人。”
  “那是认知上的问题,时间会说服你。”他会修座无门的城,困住她。
  “顽固,你自己慢慢玩,我不奉陪。”拎起提包,她决定放弃游说他。
  “用完餐我再送你回去。”他强行扣押她。
  “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分道扬镖,你装你的清高去,我觅我的掌镜人。”"浪费时间。
  风展翔冷着气问,“你非拍不可?”
  “是。”
  “不计任何代价?”
  “没……没错,”金玫瑰回答得稍赚困惑,有点被人逮住小尾巴的感觉。
  “好,我拍。”
  “这么干脆?”该不会有陷讲吧?
  果然——
  “和我交往。”这是他的目的。
  “你……你趁火打劫呀!我喜欢的是女人。”
  风展翔耸了耸肩取出衣领翻层内快溶化的小冰块。“无妨,人要有多项选择。”
  “你要玩开放式的游戏,各有各的伴?”除非他转性,不然……
  “玩字拿掉,专一,You and me”一个她他就穷于应付。
  “不太公平吧!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藏花习性,男人可以在十分钟内打上一炮。”买包烟的时间就足够“饱餐”一顿。
  男人的心思全用在下半身,他们可以无爱而性,满街都是金钱买得到的宣泄品,偷吃一口谁晓得。
  何况以他迷死人不偿命的外表,手指一勾便是成队的痴迷者愿敞开大腿恭迎圣驾。他会专一是不可能的事,比台湾一夕沉没还难。
  信他不如自打耳光,天下没有不采蜜的蜂儿。
  风展翔似笑非笑地轻捏金玫瑰的美人痣,“试试二十四小时和我绑在一起。”
  金玫瑰皮笑肉不笑的咧开嘴,“那我比较吃亏。”二十四小时太漫长。
  而他是危险的代言人。
  “我可以拍出你最美的一面,不收分文的任其差遣。”他诱之以利。
  一个男佣?“期限呢?”
  “宝贝,你真心急。”他嘲笑她的迫不及待,但……
  “我是说什么时候结束。”
  结……结束?他的笑容顿时转为狰狞。“和我在一起不好吗?这么想逃离我的身边。”
  “食物有保存时限,天气有冷暖之分,再见是为了分手,总要未雨绸缪一番,免得晴天打伞的突兀。”
  凡事先预设结局,心才不会若有所失。
  因为害怕受伤,所以她是抛弃情人的一方。
  风展翔有被打败的感觉。“你是杞国人吗?”
  “嘎?”
  “忧天呀!”
  “你这个人讲话真不客气,要不是看了先前毛片相得还像回事,我才懒得和你打交道,罗啰唆唆的。”
  她不经意地扬扬发,阳光映在波浪秀发上,那份自然的媚色叫他心动了一下。
  佯装不在意的模样,风展翔的内心有了渴望。“我们交往到你喊停的一刻。”
  “由我主导。”
  “嗯!”
  “是君子?”
  他举起手表示立誓。“绝对。”
  “好,成交!”她伸出手握和。
  风展翔可不想轻易放过她,手一叠握顺势一拉,吻上她不设防的眼。
  “你……”
  “嘘!宝贝,我在签约。”他继而落下更多的吻,在发稍、桃腮、玉鼻、微颤的黑羽扇上……
  这一刻,金玫瑰有种误上贼船的煌恐,她该不会被骗了吧?
  当他的唇宠爱地贴上她柔软香唇时,滑溜的舌夺去她的思绪,脑子轰然地呈现空白,轻飘飘地忘了理智和对白,只有全然的喜悦。
  玉臂随着他吻的深入而悄然揽上,十指狂野地插入他的浓发压近彼此的距离,愈吻愈狂烈。
  一抹小小的火星在吻中擎擦,激起灿烂的火光,她不知不觉释放紧闭的心房,一株嫩芽抽出了绿滩,从心的缺口开溜,
  无声的爱在黑暗中带来光芒,即使金玫瑰不承认。
  听!
  风在吟唱。
  清脆的风铃是爱的回响,风展翔的嘴角扬起一抹细微的诡笑。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她是他的。
  远处的玫瑰花开放了。
  刺骨的痛。
  锥心的恨。
  秋若桐的眼被嫉妒染红了,握着车钥匙的手沁出鲜红液体,然而痛的不是皮肉而是心。
  他怎么可以有心?
  她不甘愿。
  相连的贯宾窒没有隐蔽,可窥知另一方,这间私人的俱乐部是他们相识的地方,也是她献出初次的失心处。
  就在眼前的桌子,她娇喘不已的承受撕裂般的欢爱,一次又一次,直到晕么。
  她是用了全部心力来爱他,即使身为人妇亦难以忘怀往日的甜蜜,一一收藏在心灵深处回顾,她以为他心的位置一直空白。
  此刻,望着他双瞳流露的迷恋,她无法不恨,这是她渴求多年而不得不放弃的真心。
  他不该让她看见眼底的依恋,知道他有颗平凡男人的心,不再是高不可望的天,他坠尘了,失去天神的尊贵,少了光芒。
  为什么令他痴狂的不是她?
  秋若桐痛苦的瞳孔中映出凌厉的恨,她恨夺走他注意力的妖娆女子。
  她、该死!
  “凝语,你和展翔才是天作之合,人间佳偶,男人的逢场作戏当不了真,他最终的选择会是你。”
  泪流不止的重凝语几乎泣不成声,明明自己说要看开,为何心还是那么痛?非要亲眼见识他的无情才肯断念,伤了自己。
  “傻妹子,你哭什么劲,一个稍有名气的小明星哪能和童家千金相比,商场上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展翔只是和她玩玩。”
  忍住抽噎,童凝语咬住下唇故作镇静。“他有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傻话,你是展翔交往七年的正牌女友,风、童两家早作了打算,过些时候就让你们定下来。”
  “大嫂,你想有可能吗?”透过门缝,她泪眼蒙蒙地瞧着风展翔吻别人。
  秋若桐心机深沉的假意安慰。“别往坏处想,男人婚前花心,婚后定是个忠心丈夫。”
  “我们结识了七年,他的个性我岂有不知之理,他,认真了。”她说得苦涩。
  “认真又如何,风家两老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女同性恋者人门,你安下心。”
  你等着当怨妇吧!秋若桐狠毒的在心中补上一句。
  她自知今生无望,自己得不到所恋之人的爱,恶毒的也不许旁人得到幸福,她要大家都活在痛苦深渊翻不了身,陪她暗自饮泣。
  所以她狠下心推童凝语同溺苦海,更要风展翔尝尝不得所爱的折磨。
  童凝语惊得忘了抽气。“你……你说她是……同性恋?”那么美的女人。
  “是呀!”
  “怎么……可能,她是目前台湾最红的广告明星,应该不会……”她抬眼瞟瞟一脸怒容的女人。
  秋若桐假意的惋惜,“咱们上回走错的那间PUB就是同性恋酒吧,而她是老板。”
  为了这个消息,她花下巨资请征信社调查,并得知金玫瑰刚甩了两个未满二十岁的小情人。
  “唉!长得如此艳美却是个女同志,展翔这回铁定会受创。你适时展现温婉风度,石心都会受感动的。”
  “大嫂……”童凝语原本放弃的心又燃起希望。
  女人就是傻,爱欺骗自己,只要一点点推力,她们就可以推翻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继续沉溺在虚幻中。
  自误误人。
  “小语,你要坚定点,把展翔拉出错误漩涡,别让他上了那个女人的当。”秋若桐在一旁轻喃细语。
  “可是……不好吧?”童凝语有些胆怯。
  “新语和展翔是多年好友,他不会当面给你难堪,大嫂陪你去和他谈开。”她像个好大嫂一般鼓舞着。
  “万一翔生气,场面会闹得很尲尬。”良好的教养教童凝语懂得顾全。
  “尲尬是一时,若是他和女同性恋者来往的事上报,对他日后的前途是一大致命伤。”
  “这……”重凝语犹豫了。
  “爱他不是口头上说说,拿出具体行动来证实,让他体会到你宽杯的用心。”
  “是这样吗?”她迷惑了。
  相恋七年,两人聚少离多,当时她正在加州大学念经贸,无法时时跟随地四处拍照,只有寒暑假能和他聚聚,平日只有几通电话互问日常。
  爱上他的那年刚好是高三联考前,她的理化不是很有把握,大哥才情商好友来教授。
  少女怀春总是梦,十七、八岁的她很自然的与他亲近,不到一个月光景,她就失去了处子之身,甘心等候他偶尔施舍的一个薄笑。
  可是今日他轻易将笑容予人,说不介意是谎言,她多么希望他展开笑颜的对象是她。
  春蚕吐丝为化蝶,红烛失心成血泪,女人何其无辜,蝶舞烛火都为男人。
  是他募情?
  还是薄爱?
  或许是她的多情吧!
  “小语,优柔寡断可是会错失好良缘,你不能心软。”秋若桐笑着羞了她的脸。
  童凝语回以不甚开朗的浅笑。“大嫂,你和大哥真幸福,不用经历这些挫折。”
  “呃,是呀!你大哥是硕果仅存的好男人,爱妻国家负责任。”她说得干涩。
  台面上是如此,台面下她清楚得很,因为结婚多年未生育,他早在外另筑爱巢,和一个刚踏出校园的清纯女大学生养了两个孩子。
  说实在话,她并不想童新语,因为在他心目中,妻子才是唯一,每日一下班必回到家中尽其丈夫本份。
  而外面的女人只是他挑来生育下一代的工具,两人之间纯粹是交易。
  大家都以为她贤良、温柔,其实童家每个人的动向都抓捏在她手中,每月只需一张面额百万的支票而已。
  “去吧!小语,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秋若桐戴上面具,面具下的脸孔是仇恨。
  邪恶的力量总是胜利的一方。
  一步跨出去——
  是喜?
  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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