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日子似乎在幸褔之中度过。寄傲和无心每天都腻在一起,活脱脱是一对情侣﹔慕翔和晏馨仍把“斗嘴”当作“例行”工作,且乐此不疲﹔无行还是那副冷漠的面孔。但在这幸褔的光芒之外,一团阴影正悄悄的靠近他们,将平静无风的海浪掀起擎天巨涛。

         ※        ※        ※

  “少爷,小的已经替您查出那让您‘丢脸’的丫头和男子了”阿山贼贼的笑着。似是在邀功。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迎上阿山的脸。
  “少爷?!”阿山不明所以。
  “呸!谁丢脸了?哼!我一定要找人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我柯英俊的厉害。”柯英俊咬牙切齿的说。
  自从上次在巿集被那丫头和那个男的“修理”过以后,现在他根本不敢随便出门,只知道街上人人都流传“柯英俊真是没用!”,没人把他当一回事。连他要去怡红院,都得偷偷摸摸,不能大摇大摆的进去,里头的姑娘虽然爱钱,但话里仍不时讽刺他柯英俊脸丢尽了!想到这里,他不禁使力捶了桌子一下。
  阿山直打哆嗦,怕主子一个不高兴,又拿他出气。
  “阿山!”柯英俊大吼。
  “是……”阿山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我叫你去找的杀手呢?人在哪儿?”
  “好……我请她出来。”
  “楼姑娘,请。”阿山恭敬的将那名杀手给请了出来。
  柯英俊想象中的女杀手应该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粗手粗脚、面貌如凶神恶煞一般。
  但当这位“楼姑娘”走了出来时,柯英俊看呆了。
  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美妙的柳腰、轻移的莲步,那一身柔嫩似水的肌肤吹弹可破,真是美极了。
  柯英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囗水都快流了下来,但当他一想到自己的目的时,他色欲几消,狠狠的瞪向在一旁的阿山。
  “阿山,我告诉过你,我要的是一个女杀手,不是妓女……”柯英俊话还没说完,就被两把小飞刀给轻划过了嘴唇,微微的渗出了血丝。他大气也不敢喘,定定的看着射出飞刀的人──楼殊翎。
  “柯公子,我的功夫你还满意吗?”殊翎笑问。
  “满……满意!非……非常满意!”柯英俊结巴的说,他实在太看轻她了,没想到如此娇俏的一个人儿,功夫竟如此了得。
  “那么,说吧!要我去杀谁?”殊翎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柯英俊对阿山使了一个眼色,阿山才颤抖的开口了,“是一个叫做云无心和一个叫做风寄傲的人。”
  殊翎微闭的双眼在听到“风寄傲”这三个字时陡然睁大。
  “风寄傲?”她像是在低语,寄傲怎么会在这儿和人结下了梁子,他和“云无心”又是什么关系?但是当她一想到三年前寄傲狠心回绝了她的求爱,现在和一个叫做云无心的女人在一起时,她就受不了……等等,“云无心”?她和无行有什么关系?想起无行……她的胸口又是一阵抽痛。
  “楼姑娘?”阿山提起胆子,唤了唤殊翎。
  “他们人在哪里?”她的目光霎时阴寒了起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杀了云无心,不管她是无行的什么人。
  “在云府……”阿山话没说完,殊翎已不见踪影。唉!他阿山今天倒了什么楣?没人愿意听他把话说完。
  “哈哈……云无心、风寄傲,你们必死无疑。”柯英俊亲眼见识到了殊翎的武功,不得不佩服,不由自主地,他又想到了殊翎的美貌,可惜啊!下意识的。他用袖子擦了擦口水。
  在一旁的阿山暗叹了口气,跟错人啦。

         ※        ※        ※

  今天是无心的十四岁生日,整个云府鄱在庆柷。算一算日子,风寄傲也来云府作客个把月了,他和云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相处得不错,每一个人都很喜爱他。
  而云浩恩这一个月来仔细观察之下,发现寄傲的确真心对女儿好,他也放心了,只是女儿……无心的记忆一直无法恢复,对他们夫妇俩也是总有距离,但偶尔还是会对他们撒撒娇,就像从前一样,这比他们预期中的情况好多了,令人欣慰。
  云浩恩握紧了妻子的手,两人一起看向正在玩闹的寄傲和无心,两个人很满足的样子。
  “风子,我们到花园去赏花好吗?”无心邀请寄傲。
  “好!”寄傲愉快的答应了。
  “那我先去,你要快点来喔!”无心跑了出去。
  “等等。”寄傲也忙着要去追她。
  “寄傲,你非得要和无心黏这么紧吗?还没成亲就恩爱成这样,那成亲以后给你绑在身边,我们都看不到她啦!”无行取笑他道。
  “没办法嘛!无心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他怎么舍得她孤单一人呢?”慕翔也开起寄傲的玩笑。
  “你就舍得我了?”晏馨不甚开心的说。
  “唷!慕翔,将来肯定是‘妻管严’喽!”云浩恩哈哈大笑。
  苏如映听了,拧了云浩恩一下,惹得他哀叫。
  在场的人全忍不住笑了出来,无行笑着说:“爹、娘,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孩子气。”
  云浩恩和苏如映两人听了,脸红得不得了,使气氛更欢乐了。
  待他们笑得差不多了,无行才推推寄傲,示意他去找无心。
  寄做点头,立刻往花园奔去。

         ※        ※        ※

  无心一个人在花园里踱步,嘀咕着,“风子怎么还不来呢?”
  此时,殊翎悄悄的潜入花园,碰巧看到了独自一个人的无心,她踪身一跳,到了无心面前。
  无心吓了一跳,差点叫了出来,不过,当她看到了“微笑”的殊翎时,警戒心顿时去了大半。
  “你好,姊姊,你是这里的人吗?我怎么没看过你?”
  “你是云无心吗?”殊翎阴惨惨的问。只是一个小孩嘛!
  “是啊!姊姊,有事吗?”无心天真的说。眼前这位大姊姊好漂亮,只是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但也无损她的美貌。
  “今天是我的生日,大家都在庆柷喔!姊姊你也来。”
  “哼!生日……我要让它变成你的忌日。”说时迟那时快,她手中的剑已砍向无心,毫不留情。
  无心大声尖叫,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击。然而她等了好久,却一直等不到剑砍下来,她疑惑的睁开了眼,发现寄傲用剑抵住了殊翎的那一剑。
  寄傲一使力,把殊翎的剑给挥开,转身抱住了无心。
  “你是谁?为何要杀她?”刚才寄傲到了花园,就看见无心遭受到危机,他心中一紧,赶快挑剑挡下那一击。
  “我是谁?你认为我会是谁?”殊翎问得凄凉。
  寄傲定睛一看,那脸孔……寄傲大惊。
  “你是殊翎?”他太惊讶了,殊翎当起杀手了吗?
  “承蒙风大侠记性好,没忘了我楼殊翎。”殊翎话锋十分的尖锐。她心底有一股沉痛的悲哀,寄傲没忘了她又如何?只不过是在“必要”的时候认出她罢了,有什么值得高兴?!
  “殊翎,你怎么这样说?”他听出殊翎的语气很不友善。
  “我又没说错。”
  “殊翎,你为什么要当杀手?还要杀心儿?”
  “这你管不着。”殊翎的心好痛,心儿?!他就没有如此亲昵的称呼她翎儿。殊翎心一狠,一个出招又将剑挥了出去,直往无心刺去。
  寄傲又为无心挡了这剑,这时他才看清了殊翎使用的那把剑──傲翎剑!他迅速的制住了殊翎的攻势。
  “你用‘傲翎剑’来当你杀人的工具?”
  “不,我只有今天才使用这把剑,因为……我要用这把剑杀死你们两个,认命吧!”
  “为什么?”寄傲觉得奇怪,他和殊翎的恩怨早在三年前解决了不是吗?为何今天殊翎要来杀他和无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纳命来!”
  “住手,难道你想逼我用‘寄殊剑’?”寄傲隐忍着不动手。
  “正有此意。”殊翎不甘示弱。
  “好,别怪我不客气。”寄傲将无心放在一旁,便和殊翎对打了起来。只见两个人影飞来跃去,打得难分难解。
  无心一方面替寄傲担心,一方面又想到寄傲和殊翎的对话,她不禁秀眉微皱。他们两个好象早就认识似的,寄殊剑?傲翎剑?无心恍然大悟,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嘛!她忍不住吃醋,哼!真是暧昧,她一面生气,一面往屋子的方向走。
  殊翎的武功终究还是略逊寄傲一筹,就在她被打得节节败退,几乎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发现了正在移动的无心。
  这小鬼,她楼殊翎哪点输给这小娃儿了?寄傲为何舍她而选择这小娃儿?她不甘心!一转身,殊翎便立刻朝无心攻过去,快得连寄傲也来不及阻止地出剑。
  “云无心,共死吧!”殊翎森冷的从嘴里迸出这些话。
  完了,来不及了,寄傲发现自己无法阻止殊翎的举动,他只好一躣,抱住无心,恰巧此时殊翎一剑挥了下去──
  锐利的刀锋划过了寄傲的背,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剎那之间,时间像是停止了。
  无心不敢置信的看着寄傲倒在她怀襄,他的背血流如注;殊翎则是懊悔的望着沾满寄傲鲜血的傲翎剑,不!她不是有意的。
  无心摸了摸寄傲的背,她颤抖的手上满是殷红的血,令人怵目惊心,过了一会儿,她大叫,“不──不要──”
  慕翔跑了出来,看见寄傲浑身是血的躺在无心怀里,他飞身过去帮她将寄傲扶了起来,目光则痛切的望着罪魁祸首。
  他的瞪视使殊翎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里,于是她跳过了围墙,匆匆而去。
  此时,无行跑了出来,也翻过了围墙去追殊翎了。

         ※        ※        ※

  “站住,别跑。”
  无行的声音远远的传进殊翎的耳里,她停了下来,等着无行。她想要无行帮她把傲翎剑送还给寄傲,她已经不配拥有傲翎剑了。
  无行赶到时,殊翎正背对着他。
  “说,你为何要伤害他们?”他怒气冲冲。
  殊翎缓缓转过身来,无行看了她的真面目之后,倒抽了一大口冷气。
  “殊……翎?为什么?”无行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
  “无行,你不要管,我不想和你动手。”殊翎别过了头,不想理会无行的询问。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仍然无法忘记无行那双总是热烈注视她的眼眸。
  “殊翎,看着我。”无行用力扳过她的身体,语气之中呈现许多不满。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对他如此冷淡?
  殊翎被迫,只有轻轻抬起了头,迎向无行那双会看透人心的深眸。
  “别再逃了,好吗?殊翎!”无行紧拥住她。
  “我……”殊翎不敢开口。
  她又能如何?自幼就被义父训练成一个杀手,而今,义父死了,她也就以杀手的身分闯荡江湖,否则,她一个姑娘家能做什么?反正义父训练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她成为杀人工具,替他除掉他的眼中钉,只可惜……义父在她十五岁时就撒手人寰,这样一来,她才重获自由。
  “别说,别说你要走,我不许你走。”无行害怕自己听到的是令人心碎的答案,于是抢在殊翎说话之前开口。
  殊翎落泪了,她该如何告诉无行她只当他是哥哥?他的确对她是真心的,但她爱的是风寄傲啊!无行一直待她那么好,她如何狠下心来伤害他?她做不到!
  “无行!我求你,放……”殊翎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无行强行吻住了她的唇。
  殊翎发觉到无行在吻她时,她的反应变得激烈,她咬他的唇、捶他的肩,但无行不为所动,于是她继续咬,直到她的嘴襄尝到了血的味道,她一慌,挥起手来朝无行打了一巴掌,他这才离开了她的唇。
  殊翎悔恨的看着无行的脸颊,上面清晰的留着她火红的指印,无行则悲哀的望着她。
  “无行,对不起!我……”殊翎忙着想要解释。其实,说真的,她并不讨厌他的吻,只是她认为自己喜欢寄傲,所以她不想让亲如兄长的无行吻她。
  “不!你没有错,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拒绝了我,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另外……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杀寄傲和我的妹妹,不过,今天就当我没追到你,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无行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其实他只是将伤心往心里藏,不表露出来罢了。
  殊翎一见到无行如此疏离她,没来由得一阵心痛,记忆之中,无行从未这样对待过她,一股悲伤自她的眼角缓缓流出……啊!今天的她怎会如此爱哭?不像原本的她了。殊翎忙将泪水拭去,没看见无行疼惜的表情。
  “无行……这把剑请你交给寄……风寄傲,该是他的东西。”殊翎把“傲翎剑”递给了无行,无行只是默默的接过它。
  “别了!”殊翎淡淡的告别,她怕自己的眼泪会流下。
  无行闷不作声,待他转过身时。殊翎芳踪已杳。
  “不──”他心碎的大喊,他还是让她离开了。
  殊翎一边落泪、一边奔跑。她是爱寄傲的不是吗?那为什么当无行吻她时,她芳心有丝窃喜?为什么无行要她走时,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夜风阵阵吹拂,使两个人的心更凄凉了。

         ※        ※        ※

  “大夫,他怎么样了?”慕翔十分焦急的询问大夫。
  无心握着寄傲的手,不停的落泪。她心中祈祷着:风子!你不会有事的,你还没娶我呢!你不会有事的。
  大夫面色凝重,看了看他们,摇了摇头。
  “风子!你别死啊!”无心开始大哭。
  “寄傲……”慕翔也哭了。
  “风大哥!”晏馨落泪。
  云浩恩和妻子只是摇头叹气,这样好好的一个青年却……上天真是太过于残忍了。
  “小姐,别哭了。”婉儿安慰着无心。
  “呃!你们……”大夫开口了,因为他话还没说完呢!
  “我的意思是……他没什么大碍,只要让他好好休养一个月就好了。”幸好这年轻人底子好,否则,他背上的伤一定会要他的命?不过……这一家人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一点,他只不过是摇摇头嘛!
  “真的?他没事?谢谢大夫!”无心破涕为笑。说完,又跑去抱着寄傲,又哭又笑的叫着,“风子,你听到了吗?你没事……没事!”
  无心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面向云浩恩和苏如映。
  “爹、娘。”她软软甜甜的说,像是在撒娇。
  “什么事?”难得看到女儿这样,他们夫妇俩也以宠溺的口气回答着无心。
  “我想……”无心咬了咬下唇,“我想这一个月就由我来照顾他吧!”她不胜娇羞的说。毕竟……她和风子早已互许终身。
  “这……”苏如映迟疑着。虽然这门亲事他们早已私自订下,但外人并不知情啊!一个大闺女窝在房里照顾一个男人,传出去不好听嘛!
  “夫人,没关系的。”云浩恩向妻于保证,“心儿,那寄傲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喔!”
  “嗯!谢谢爹、娘!”
  “那我们出去吧!”
  待他们都出去之后,婉儿轻轻的将门阖上,留下了无心和昏迷的寄傲在里面。
  无心静静的凝视着床上的人儿,“风子……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给你添麻烦,害你受伤了……我很笨……对不对?你会不会觉得我碍着你了?你讨厌我吗……”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湿濡了她的脸颊,她不明白自己在寄傲心中的真正地位,也始终无法对楼殊翎和寄傲的关系释怀,她该放弃吗?仔细想一想,好象只有楼殊翎这种刚烈的美人能与他相配,而自己呢?只不过是一个爱闹别扭的小丫头罢了!她自怜的想着。
  “唔……”寄傲发出了一个声响。原来是无心的眼泪滴到他的唇上,滋润了他枯干的双唇。
  无心想笑他的痴样,奈何此刻心有如千斤重,只能从嘴边挤出一个苦苦的微笑。她迟疑了一会儿,便下定了决心,她缓缓的将湿润的樱唇贴向寄傲的唇──献出了她的初吻。

         ※        ※        ※

  在无心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寄傲渐渐恢复了元气,而云府上下的人,早就当他是姑爷一般看待了,左一句姑爷、右一句姑爷,叫得他怪不好意思的。只是,无心来他房里看他时,总是不太爱说话,对他也没有特别热烈的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发生了什么事吗?寄傲暗自打定主意,等到她今天到他这儿来时,他一定要查个清楚,看她能不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解释,毕竟,他实在是不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不“黏”他的。
  然而,他今天却无法盘问无心。
  傍晚时,照常的敲门声响起,寄傲闻声,便端坐了起来,准备演出“审问妻子记”,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今天送饭菜和汤药来的,竟不是无心。
  “姑爷,是我,婉儿。”
  寄傲一听是婉儿的声音,双肩一垮。怎么不是无心?过去半个多月以来,哪一天不是无心“服务”他,今天怎么换成了婉儿?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
  “婉儿,心……小姐去哪儿了?”奇傲觉得他自己应该“收敛”一些,不要人前人后“心儿”、“心儿”的叫,那太过于亲昵了。
  “小姐?!喔!少爷有话要跟她说,所以就交代我来伺候姑爷用膳。”平时婉儿也听惯了寄傲“心儿”、“心儿”的喊,他改口叫“小姐”,她反而不习惯。
  “原来是这样。”寄傲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害他提心吊胆的。
  “姑爷!”婉儿轻喊,看他方才有些失神又一脸的忧心,一定是很失望小姐今天没来看他,又担心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啊?”寄傲有点“空空”的。
  “我想说,小姐不会有事,请姑爷放心。另外,姑爷也不必避讳我们,可以直接叫小姐的闺名,没人会在意的。”
  大笨蛋!寄傲暗暗的咒骂自己。你对心儿的感情旁人看得一清二楚,你还隐瞒些什么?都已经是人家的“姑爷”了。
  婉儿在一旁偷笑,瞧姑爷那钝样,平常他是冷静睿智,但一碰上爱情,也只有举起双手投降的份。

         ※        ※        ※

  娄楼
  “心儿,你应该知道大哥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吧!”
  “我不知道啊!”无心一派天真的模样。
  “别装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件事是你可以骗得过大哥的,大哥今天一定要弄清楚。”无行微愠。这丫头,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跟他打迷糊仗。
  无心咬了咬下唇,她当然知道大哥今天要问些什么,还不就是她对寄傲的态度有所保留的事,没办法,她心里有疙瘩存在,无法呈现出真心。
  “你知道的,是不是?”无行见妹妹不再“假”下去了,口气便放柔许多,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般。
  “我知道。”她承认了。
  “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无行也不是一个白痴,他当然看得出来无心举止的不寻常,她不如往常一样老缠着寄傲,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也不是嘻嘻哈哈的玩闹着,她……突然变得很安静,开朗不起来,好象有心事。
  “我……”无心说不出口。她该让大哥知道楼殊翎和寄傲关系匪浅的事吗?她这是不是在吃醋?好烦喔!
  “因为……”无心再三思索,仍不知如何开口。
  “因为什么?”无行看得出妹妹的犹豫不决,他决定一步一步,慢慢引导出她的心结,好解开它。
  “因为……殊翎……就是那个杀手,她以前好象和风子认识,关系好象很深……”无心轻轻的吐出这些话。她一边讲,心里也一阵阵刺痛。
  “什么?”无行大惊。寄傲和殊翎认识引那殊翎为何又要杀寄傲和无心?他们两人又是什么关系?他心慌意乱的想着。但他的心情在一瞬间又平复下来,是啊!殊翎和他早就互无干系了。
  “大哥,我怕……风子他会不要我,殊翎那么美……我只是一个小丫头……还给他添麻烦……”无心自卑的说。
  无行心疼的搂着妹妹,这孩子,竟然自己承担着这么重的心事,也不跟他讲,让自己闷闷不乐的,他看了实在是不忍心。
  “没有的事,小傻瓜,如果他不是喜欢你,也不会想要娶你,你整整小了他十岁呢!比你更成熟、更美的姑娘不是没有,他为何独独选择了你?别担心,就算来了一个比殊翎美百偣、千偣的姑娘,他还是只要你。”无行替妹妹加油打气,心中却不免想到殊翎。还有比殊翎更美的姑娘吗?好象很难找的样子。
  “真的吗……”无心仍不是很相信。
  “嗯!假如你不相信大哥,也应该相信寄傲啊!怎么,你这么不信任他吗?他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如此微不足道吗?”无行揶揄着无心。
  “才不是呢!我好在乎他。”话一出口,无心才知道自己上了无行的当,他故意要激她说出真话,她忍不住就全招了,想到要捂住自己的嘴时已太迟了。
  “哥﹐你最讨厌了啦!”
  “唷!谁讨厌啦?话可是你自己说出口的,怎么怪罪到大哥头上?”无行一副“无辜”的样子,惹人发噱。
  “哼!我再也不和你说了。”无心忿忿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我向好妹妹赔罪。”说罢,无行还当真向无心行了个大礼,模样好不委屈。
  “嗯!这还差不多。”无心得意的笑着。这是她这半个多月来,惟一真心笑过的一次。
  无行突然一阵感动,这景象……就好象是从前的他和无心,两人开心的笑闹着。

         ※        ※        ※

  无行回到了房里,静静的从床头取下一把剑──“傲翎剑”。
  那天殊翎把剑交给他,请他转交给寄傲,然而,他却私心的将剑收在自己身旁,没有让寄傲知道。他珍惜的抚了抚剑,上头似乎还遗留着一股属于殊翎的淡淡幽香,他不禁回忆起殊翎舞剑的绝美姿态……该死的!自己为何一直忘不了她?她拒绝了他,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倩影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殊翎回拒了他,他也说过不会再见面了,然而他明白,“楼殊翎”这个名字将永留于他的心版上,一辈子也磨灭不了。
  摇了摇头,无行让自己清醒一下。去找寄傲吧!把剑还给他。他在心中暗暗的决定,要问清楚殊翎和寄傲的关系,为了无心的幸褔,另一方面,也要了解他们之间是否有感情,他……不许殊翎爱上别……不!是破坏别人的姻缘!

         ※        ※        ※

  “什么?半个月前你没杀了他们?”柯英俊大惊。凭楼殊翎的武功竟杀不了他们?这怎么可能?
  “是的,他的武功十分高强,府中还藏有其他高手,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殊翎疲倦的说。她觉得好累,难道她这一辈子就注定要这样过吗?
  “这样吧!楼姑娘,我再请一个杀手来帮你,赏金再多加三百两,你意下如何?”柯英俊打算利诱殊翎。反正,干杀手这行的不就是希望能多拿些钱吗?只要能替他除掉他的敌人,花掉再多的银两也无所谓。
  “不,我不干了。”殊翎坚决的说。她决定金盆洗手了,躲到深山里度过她的后半辈子,不想再杀人。
  “为什么?是因为酬劳不够多吗?”
  “我不想再杀人了。”说完,她便走出了柯家大宅。
  “哼!跩什么跩。没有你,我还可以请别人。”柯英俊怒火冲天。他现在的模样,活像一只被气炸的狗熊。
  殊翎走在路上,心思有些恍惚,她脑中想的全是无行吻了她,她愤而甩他一巴掌的事。无行……他还好吗?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想起无行对她说的话,她就感到心痛,她从末对任何一个人有过这种感觉,寄傲也不例外,只可惜……他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永别了,无行。瑽k了她,她愤而甩他一巴掌的事。无行……他还好吗?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想起无行对她说的话,她就感到心痛,她从末对任何一个人有过这种感觉,寄傲也不例外,只可惜……他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永别了,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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