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云天凤停了一下又道:“我们女人之间也有互相钦佩之情,但只放在心里,表面上只有猜疑,因此对你们这种感情,我实在想不透,所以我不希望明白。”
  二王子笑道:“陈夫人心中认为人与人之间只有利害冲突而没有发自内心的真情。”
  云天凤道:“是的,不过我却认为只有男女之间,才能互见真情而没有利害,才能互相无保留地献出自己而不向原因。”
  二王子一笑道:“陈夫人之见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与陈大侠之间,只能我利用他,他绝无利用我的地方,因此我们之间,你可以怀疑我的用心。”
  云天凤微笑道:“我相信我的丈夫,所以我感到十分幸福。”
  二王子别有深意地道:“假如你能更深地去信任他的朋友,你得到的幸福更多。”
  云天凤点头,陷入沉思。
  陈剑道:“我们走吧!别耽误了事!”
  阴海棠这时才上来道:“帮主,属下想一起去。”
  陈剑正想拒绝。
  云天凤却道:“阴长老应该去的,林子久的事非她去解决不可。”
  陈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阴海棠一笑道:“掌门人接任帮主虽有一段时间,可是对本帮许多细节还不清楚,林子久是净衣弟子,有许多事只有属下才能弄明白,请帮主赐位。”
  岳镇江上前道:“请帮主指示,今后本帮弟子行动如何?”
  陈剑想想道:“黎承尸体送来了没有?”
  岳镇江道:“送来了,因死因未明,未作处理。”
  陈剑庄容道:“她为了本帮荣誉而死,应该以隆重的仪式入殓。”
  岳镇江恭身道:“是,属下立刻开始准备,不过这葬礼应由帮主主持。”
  云天凤立刻道:“你是铁钵令的持有人,可以你帮主行祭,不必等帮主了。”
  陈剑道:“我祭她一番是应该的。”
  云天凤毫无表情地道:“我没说不应该,只是怕你受不了,看不下去那种祭典。”
  陈剑一惊道:“为什么?”
  岳镇江低声道:“丐帮最隆重的入险方式是恶狗分尸,然后再由帮主杀死食尸的恶狗,分享门人弟子。”
  陈剑失声道:“这是为什么?”
  岳镇江庄容道:“这是丐帮弟子的最佳下场向来狗与叫化子是对头冤家,人喂饱了狗,狗再活人,对叫化来说,没有比狗更美的佳肴了。”
  陈剑摇头道:“残忍,残忍。”
  云天凤道:“做了乞儿,其下场一定悲惨,这是祖宗的传统,亦所以坚定后人安贫乐道之心,你身为掌门,必须习惯这事,千万别兴什么改革。”
  岳镇江也低声道:“是的,丐帮立身处世之道,就是承受世上最不幸的遭遇,以后世之范,这种葬礼虽然近乎残忍,祖宗立法却大有深意,请帮主尊重传统。”
  陈剑深思片刻才道:“好!等我一夭,希望我明天能亲自主持祭典,万一我赶不上,你就代我行祭。”
  岳镇江连忙道:“帮车如决心来主祭,十年八年也可以等下去,时间愈久,死者愈感殊荣。”
  陈剑连忙道:“这怎么行,天这么热,万一发臭发烂了,狗还肯吃吗?就是狗肯吃,人也不能吃它的肉了。”
  岳镇江笑道:“狗永不会嫌叫化肉臭,叫化子也不会嫌狗肉臭。”
  陈剑怔了一怔,终于点点头道:“好吧!你们等着,只要我不死,一定来主持这场祭典。”
  岳镇江感动,跪在地上颤声道:“丐帮成立至今,这种祭典只行过两次,而且是几千年前了,盛会再现,属下同沐其荣。”
  陈剑摆摆手,招呼云天凤与阴海棠,同二王子一起离开广场,走出很远后,阴海棠才低声问道:“帮主当真要去主持祭典吗?”
  陈剑庄智点头道:“不错!”
  阴海棠默然片刻才道:“这几十年来,帮主三易,也有许多立下大功的门人因公伤生,都没举行那种盛情,因为那三位陈主都吃不下那种狗肉,凌帮主出身道家,怎么能忍受这种事呢?”
  陈剑微笑道:“我觉这种祭典却有深意,身即入丐帮,仍然是不计荣利,当天下最艰苦之事,才能坚定信心,人弃我取,人苦我乐,这是各帮真正的精神所在。”
  阴海棠又道:“帮主既然能想到这点,为什么要撤除流薄部呢?她们献身的精神也是以此为据呀。”
  陈剑庄容道:“话也许不错,可是以色取悦别人,殊非立身之正道,在牺牲中我们要保持灵魂的圣洁,一颗清白的心是最大的财富。”
  阴海棠默然片刻才道:“属下明白了。”
  说着他们来到沪沟桥畔,只见一辆绿色的宫车,四马引辔,二王子道:“我们坐车子走吧。”
  陈剑一皱眉头。
  二王子忙道:“本来这点路兄弟也跑得动,可是我们一行人在路上急走未免太招摇了,尤其是南城,大都是官宦府邪。”
  云天凤笑道:“殿下怕失身份,我们却不在乎。”
  二王子眉头一皱道:“陈夫人令我太难堪了,老实说我的身份并不比各位高,可是拘于礼义我必须要装点排场,南城的街上没有走路的人,”寻常的老百姓,根本不让去。”
  云天凤道:“有殿下作伴,还怕不让去吗?”
  二王子笑道:“那自然不会,可是我们走在路上,想必引起俗人的大惊小怪,每家都在门口相迎,各位也不愿意吧。”
  听他这么一说。陈剑才不坚持了,四人相偕上车,男女两边坐下,车子走得很快,却很平稳。
  云天凤笑道:“这一趟京师倒是不错,什么福都享到了。”
  二王子苦笑道:“陈夫人若是长处于这种生活中,就能体会续罗大厦,反有如布衣茅舍来得自由了。”
  云天凤道:“人总是爱舒服,总不会自讨苦吃吧!”
  二王子道:“绫罗比布衣柔软,可连带而来是无限拘束,譬如我看中了一块草地,穿了这身衣服,能自由地躺在上面吗?”
  云天凤没有话说了。
  陈剑一叹道:“难怪丐帮主意摒弃富贵,真正的乐趣原来在贫穷中啊。”
  云天凤道:“丐帮弟子遍及天下,在全部的人群中说起来是沧海一粟,难道那些人都是傻瓜?”
  二王子微笑道:“不是傻瓜,是疯子,明知富贵多烦忧,仍营营以求之,可是疯狂的世界里,清醒的人有几许?”
  这个问题将大家问住了。
  陈剑本想引证丐帮的精神以作解释,但继而想到丐帮门下虽然摒弃富贵,却是故意为之过犹不及,依然在为一些事忙碌着,得不到真正的自由自在,无可骄人之处,所以也不想了。
  车辆驶入一条大街,两旁都是高楼华厦,门口站着衣着鲜明的仆斯,见到车子后,立刻肃容垂手端立,车子终于在一所华屋前停下来,有一个华眼中年人掀起车帘恭身道:“微臣叩见殿下金安。”
  二王子摆手道:“驸马知道我来了。”
  那中年人依然弯着腰道:“微臣已差人通知了,大概马上前来接驾。”
  二王子笑道:“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进去。”
  说着下了车子,陈剑等人也陪着下来,那人见他们身边都佩带武器,不禁微怔,意欲阻拦。”
  二王子一沉脸道:“混帐!我带来的人还会有错。”
  那人连忙跪下道:“微臣不敢,请殿下到花方。”
  二王子怒声道:“胡说,这几位连正厅都赚委屈了,你告诉驸马,开凤仪楼款待。”
  那人顿了一顿。
  二王子已不顾一切地跨了进去。
  陈剑等人自然也跟了进去,那人连忙肃手侍立一边,等他们进去后,从旁边的小道飞奔而去通报了。
  阴海棠微笑道:“这位大老爷穿五品官服,不知是什么职位?”
  二王子笑笑道:“门官。”
  明海棠一怔道:“门官,丞相门口也不过七品……”
  二王子道:“这是驸马府,自然身份高一点。”
  云天凤冷笑道:“一付奴才相。”
  二王子微笑道:“别瞧他小小五品,一品大员见他也得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云天凤哼声道:“不客气又怎样?”
  二王子微笑道:“不怎么样,朝臣上这来总是有所企求,得罪了他,板起脸回你一声不去,你总不能硬闯进来。”
  云天凤道:“你不是闯进来了?”
  二王子笑道:“我若不是沾各位的光,也不敢这么大胆,虽然他不敢挡我的驾,但也得等他去通报后,再由敝姐夫出来陪我进去,这是官场礼仪,一点都错不得。”
  云天凤笑笑没做声。
  二王子又道:“这所大门只有两个人可以直闯进去而无须通报。”
  阴海棠好奇地问:“是那两个人?”
  二王子笑道:“一个是我父王,一个是陈大侠,父王用不着闯,他要见我姐夫会下个诏召他进宫,因此够资格直闯的只有陈大侠一个人。”
  陈剑连忙道:“别开玩笑,陈某一介布衣,如何能与圣上相比。”
  二王子一叹道:大侠江湖奇土,天子不能臣,这些官场俗套如何能拘得住你。”
  曲曲折折经过一行通廊,遥见一座华楼,金碧辉煌,彩栏雕栋,气象十分宏伟,一方泥金直匾,端书“凤仪楼”三字。
  二王子对那方金匾遥致一礼。
  陈剑等人正自不解。
  二王子已合笑道:“那是父王手笔。”
  云天凤笑笑道:“笔力雄浑,气势肃人。果有君临天下之概,我们是否应该跪叩一番。”
  二王子一叹道:“陈夫人别说笑话了,父王的书法虽然火候很深,可是他老人家当了一辈子的太平皇帝,落笔之时,总缺少豪情,实在算不得大家,在下身为人子,必须遵守礼法,各位既无意于富贵,自然不受俗礼的约束,不必多此一举了。”
  云天凤微笑道:“我们还没见过殿下的法书,不过可以想象,万一殿下身登大宝,落笔之势,一定可以高于圣上。”
  二王子脸色一动道:“现在无人,陈夫人可以言无忌,回头当着敝姐夫,最好不要说这种话。”
  云天凤道:“为什么?”
  二王子低声道:“父王对自己的书法自傲以为冠古绝今,永世不做第二人想,我十五岁时,偶然书临了一点习帖,是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廷师誉为不可多得之佳作,送到父王那里邀功,谁知反而惹祸,丢了脑袋,吓得我以后写奏章时,都只敢用妩媚的瘦金体了,父王最忌讳有人在这方面超过他,触者立有巨祸。”
  云天凤冷笑一声道:“太岂有此理了,他嫉妒还可说,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吃醋了。”
  二王子轻叹道:“自古以来,做皇帝都是独夫,既然不要求别的方面比别人强,但他自以最得意的一点,却绝对不允许有入超过他,宋词人柳永,如果不是通一个自负填词的妙手的皇帝,也不致落的终身在乎康巷里教曲以终了。”
  云天凤低头不语。
  陈剑对此不感兴趣,指着那栋楼道:“这凤仪楼是什么地方?”
  二王子道:“这是家妹归时的御赐毛第,多半用来朝臣集宴的场合。”
  陈剑连忙道:“我们似乎不够资格进去吧。”
  二王子微笑道:“陈大侠不够资格就没有人够资格了,家妹人虽拘谨,但性格上犹不失为情情中人,我相信她会在楼中作了准备的。”
  云天凤冷笑道:“你在外面说得那么严重。”
  二王子连忙道:“他一心想见大侠,所以才用那方法来逼我,大侠肯光临。他自然就不同了。”
  云天凤不满道:“他在大街上就见过我们了。”
  二王子苦笑一声道:“那时他不愿表明身份自然不能与两位交谈。”
  云天凤道:“他见我们只是为了交谈?”
  二王子道:“自然不是,家妹夫喜欢论剑,可能想向大侠讨教,不过中间又有卓少夫,我就不知他什么居心了,反正各位由我带来,我负责到底就是……”云天凤静思片刻才道:“我们江湖人,对于本身的安全不用谁负责,倒是等一下闹出什么事,恐怕牵涉殿下,你还是想法把自己撇清吧!”
  二王子微笑道:“请各位来,以家妹夫的意思,不管如何,他总整不到我身上。”
  云天凤望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警惕,她虽然自负机智过人,却无法弄清二王子的真心用意,只好暗里防着。
  几个人一直走到楼前,白玉阶梯,共有八级,这是仅次于天子的庭,由此可见这驸马在朝臣中,的确是交手可热的人物。
  他们还没有上阶,重门已呀然而开,走出一个锦装的中年人,正是他们在街所见那个人,由于换了衣服,显得气度不凡。
  他的左手牵着一个粉装玉啄的女孩儿,遍体罗练,也正是那个小女孩。
  那个中年人先打了个哈哈,朝二王子道:“老二!你真有办法,果然将陈大侠伉俪清到了,其实我早已在风仪楼备宴款待,只因忙着准备,来不及通知门官,被你先说了出来,倒显得我诚意不够了!陈大侠!在大街兄弟不知二位侠驾,以致多有冒犯,得罪之处,尚祈原谅。”
  说着拱拱手,语气态度都十分谦和。
  陈剑倒感到很不好意思,忙也拱手道:“无知草民,冒犯驸马郡主,陈某特来领罪。”
  那人哈哈一笑道:“不敢当!大侠以江湖入土,草野豪杰,屈驾辱临,幸何如之,我们都免了俗套,大侠请!夫人请。”
  二王子微笑道:“陈大侠放心了吧!我说家妹夫也是个性情中人……”
  那人笑笑道:“老二,现在也别来这一套,兄弟赵霆、字元辉,陈大侠尽管直呼贱名好了。”
  陈剑连忙道:“草民怎敢。”
  赵霆微笑道:“老二大侠面前都不摆王子的架子,我这驸马又算什么。”
  二王子笑道:“元辉!你口不由心,连大哥正宗太子的身分都高不过你这个驸马爷。小弟这个空心王子的身份又怎敢与你相比,不过接待陈大侠这种江湖豪侠,我们撇开好个虚衔吧!”
  赵霆微笑道:“正是,正是!陈大侠若不愿直呼贱名,兄弟托大,念在长岁月份上,就称我一声赵兄吧;驸马本不是官,大侠驸马长,驸马短的叫,只有使兄弟汗颜!”
  二王子一笑道:“陈大侠,我看你恭敬不如从命吧,元辉在父王面前红得发紫,都不是为了家妹的关系,因此特讨厌别人叫他驸马。”
  这时那小女孩叫道:“二国舅,你们大人最讨厌了,为了个称呼争半天,爸爸也真是,客人来了,也不快点请人家到里面去坐,尽站在门口啰嗦。”
  赵霆哈哈一笑道:“我家的小魔王不耐烦了,各位请进,我这个做老子的也惹不起她!”
  那小女孩一笑道:“爸爸不替我介绍,我自己介绍,我叫赵小慧,后学未进,请陈叔叔,陈婶婶多指教。”
  说时弯腰行了一个很好看的宫礼,神气十足,众人被她逗笑了。
  云天凤笑牵她的一由道:“小妹妹,我也托大不叫你郡主了,你今年几岁?”
  赵小慧笑道:“十一岁。”
  云天凤将手捏紧一点。
  赵小意若无所觉,微笑道:“陈婶婶,你是不是考验我的功夫,你别看我小,我从五岁开始,就跟爸爸学易经正篇,要是比手劲,你可能还输给我呢。”
  说着手一振,已挣脱云天凤的掌握,二王子神色一动,脸上却带笑道:“小慧!你的功已经这么纯了。”
  赵小慧跳着一对小酒涡道:“二舅舅,你还不是一样,以前你斯斯文文,谁知你背着练了一身好剑法,我早想找你一比高低了。”
  二王子故意一伸舌头道:“我可不行,谁不知你爸是官庭第一剑手,强将手下无弱兵。”
  赵小慧扁嘴道:“爸的剑法还不如我,要跟他学,一辈子也学不出玩意。”
  二王子神色一动道:“那你是跟谁学的?”
  赵霆连忙打岔道:“小慧别胡闹了,二舅舅、陈大侠夫妇,都是当今的一流高手,讨教的机会有的是,现在可不能打扰我们大人说话。”
  赵小慧顽皮的笑道:“你们大人就会站在露天底上说胡话,里面的菜都凉了,是不是还要叫妈妈重烧一遍。”
  二王子见赵霆故意打岔,阻止她说出师原,心中暗做计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今天大妹亲自下厨?这倒是我们口福不浅,陈大侠,别的不敢吹,家妹的烹饪的确是天下第一,我们快去一饱口福吧。”
  几人相偕步上香楼,这凤仪楼的确是别具匠心,一栏一柱,都是大理石精楼而成,连楼上都以大理石铺地为砖,宽敞可容数十人的巨厅,却只在正中安了一张大圆桌,围放一圈檀木椅。
  四周还有许多长方形的双人坐席,都已背墙而列,空出一大片地方来。
  陈剑心中一动,知道今天这一场宴会不太容易下燕,从主人安排的居心看来,那片空旷的地方定然是留作比剑之用。
  赵霆伸手招呼大家入席,目光流扫到明海棠身上,神情一动道:这位姑娘面熟得很,不知在那儿见过面?”
  阴海棠微笑道:“赵大人是贵人多志事,小女子的海棠书寓设立第三天,即蒙大人枉驾下顾。”
  “赵霆脸上一红道:“你就是秋海棠?”
  阴海棠微笑道:“是的!小女子一曲琵琶‘昭君出塞’曾蒙大人誉为经响,脱手万金作缠头,小女子受宠若惊,天天盼这个蒙客再度光临……”
  赵小慧哈哈大笑道:“爸爸!这下可给我抓到把柄了,原来几天前妈妈跟你吵架就是为了这个,不过这姑姑的确漂亮,难怪你念念不忘,我要把妈妈请出来见见这位姑姑。”
  赵霆脸更红,连忙沉声道:“小鬼!不许胡说八道。秋姑娘,你怎么会陈大侠在一起。”
  二王子笑道:“元辉!这下你可走眼了,这位奶姑娘是丐帮的九结长老,隐身书寓,不过是为了隐敝行踪,你这个老实得出了名的人……”
  赵霆的脸色红得发紫,讪讪地道:“老二!你别乱讲,我是听京师来了一位秋海棠姑娘,琵琶精绝,歌喉尤佳,所以才去拜会一下,谁知……阴姑娘竟是真人不露相……”
  阴海棠轻笑一声道:“赵大人过奖了,那天您化身柳三老爷下顾,出口均是绝妙好辞,小女子还以为那位风流词人柳三变再世了呢,谁知您竟是驸马爷呢。”
  赵霆的脸色更形尴尬。
  二王子本来想说几句开玩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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