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飞仙越浪


  姬丹策划多时,远道而来,就是要等这千载良机,身上的无情绝学跟内心的仇恨一起爆发,刹那间已将赢政送到鬼门关前……
  “呀,赢公子性命垂危,欲救无从……”
  “不!照顾赢公于是恩公唯一所托,拼了老命也不容有失……”
  “呀,他疯了吗……竟短时间内连施此招……”
  严肃受吕不韦委托,把赢政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逼不得已下再催起虚耗真元的绝招,汹涌浪劲迅速扩散开去。
  波涛鼓荡,姬丹身形摇摆失控,天道循环攻势瓦解。
  “好机会!是王是寇,尽在一招……”
  命悬毫发,赢政孤注一掷,将散馈的真气点滴凝聚,厉腿狂蹴开姬丹锁缠。
  姬丹讨不了便宜,反吃大亏,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赢公子伤势不轻,先把他安置!”
  乘着田猛错愕之际,严肃已突围营救赢政。
  “走不得,放下赢政!”
  严肃挟着赢政而逃,速度大减,轻易被田猛追近。
  严肃无意与田猛阵上对叠,如今欲将赢政带离险境,更是无心恋战。
  “你要兼顾这小子,妄想将我摆脱!”
  “严叔,别理他,你只管向前走!”
  赢政竟鼓起残余之力跟田猛硬拼,他疯了吗?
  不,赢政只是借对方掌势加速远退,但代价是伤上加伤,绝不好过。
  刹那间,二人已迅即隐没于人群之中。
  田猛眼睁睁目送二人远去,气炸了肺!
  “好狡猾的小子!”
  五千田家军在火牛阵冲锋下,有如风卷去残般强攻盐寨,土气如虹,火光照天!
  盐帮子弟虽有无穷战意,但火牛群如疯似癫,加上盾阵溃散失序,纷纷遭撞杀踩毙。
  残杀、摧毁……毫无仇怨的两军生死相搏,展开惊心动魄的战争,难道胜利之道非要用鲜血开辟不可?
  “你们先退入内寨!”
  严肃说罢,复再转身而去。
  眼看火牛群快可攻入寨内,陡地一股滔天洪水倾泻暴涌,铺天盖地击压而出,尽将一切拒诸门外。
  田猛与姬丹瞧见如此威势,亦为之色变。
  而这铁掌的主人凛然镇守寨外,俨如天神一般,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气概,来者严肃是也!
  万丈波涛,全来自这只铁掌。
  “暂停进攻!”
  “吓!何以停战?”
  “我今次奉王命出征,志在取赢政一人首级,并非要歼灭盐帮!”
  “你……你存心偏袒盐帮!”
  “盐帮已溃不成军不趁此歼灭他们,还待可时?”
  “我只是为了齐国的国计民生着想!”
  “我身为监军,下令你立刻进攻,将盐帮斩尽杀绝!”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太子若妄作干预,休怪我军令无情!”
  “你……”
  田军暂是撤兵,在盐寨百丈开外驻扎。
  “我盐帮雄踞齐国十数年,想不到会落得如此下场!呜——”
  盐帮子弟伤亡惨重,家眷哭声震天,严肃只感悲痛莫名。
  “爹……”
  “赢公子伤势如何?”
  “他运功疗伤,已无大碍!”
  “昭,那我就放心了!”
  候地,箭如星雨从寨外越空而来,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咦,箭上无头,还系着布条……”
  敬告盐帮帮众:朝延此次出兵,志在缉拿赢政。贵帮若于明日黄昏交出赢政,则既往不究将盐城悉数发还,与跺帮和睦如初。
  大将军田猛手喻
  “红衣弟子求见帮主!”
  “你们有话不妨直说!”
  “我直人有个不情之请,望帮主交出赢政,挽救盐帮灭的厄运!”
  “田猛这一着果然奏效,令我帮心动摇!”
  “唉,吕恩公对我思深义重,我岂能背信充义,有负恩公的重托?”
  “帮主,难道你要报一人之思,牺牲十万帮众?”
  “帮主,你已连失六座盐场,帮中子弟血流成河,你这个恩还要报到何时?”
  “你们都起来吧,让我想一条万全之策,既可救盐帮,亦可不负恩义!”
  “帮主执迷不悟,我十人唯有以死明志!”
  事出突然,十人剖腹相谏,严肃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混乱的思绪在想……自己是否真的执迷不悟,贻误盐帮?
  “对不起……对不起……我坚守承诺,却牺牲了你们的性命,究竟该如何是好?”
  看着父亲颤抖的双肩,严恩明白到严肃所背负的是多深重,多么的难氛择……
  “苍天呀,你教我如何是好?”
  “来者何人?”
  “竟敢只身闯阵!?”
  一骑如旋风疾卷,马上人竟是严肃,只见他神情坚决,似乎已有所定断。
  “快下马受死!”
  田家军持枪疾刺,企图拦截。
  刺响声中,遭殃的只是马儿。
  严肃一言不发,如游鱼般在军众间穿插而过。
  “追,别让他逃掉!”
  “老朋友,你终于来了!”
  “田将军,你还当我这个叛逆是朋友吗?”
  “君子定义,至死不渝!”
  “哼,原来是严肃自投罗网!”
  太子昭、姬丹等人闻得哨戒,匆匆赶来。
  “严帮主,请!”
  “这里是田军重地,岂容敌军出入自中!?”
  “我两故人相见,不欲外人打扰!”
  “田猛,你别让我抓着把柄,否则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太子照被锋说的眼神逼高,心中一怯。
  “我输了!”
  “唉,今日之事,非我所愿见!”
  “为了保存盐帮,我会将赢政的首级交给你!”
  “但我有一个条件……”
  “我要跟赢政在阵上公平决斗,到时有请将军自亲观战!”
  “我赢了,便割下赢政首级,若输了,你要放他走!”
  “这..,.。”
  “到时严某会束手就缚,让将军带回去见齐王!”
  “如此,将军平乱有功,齐王对走脱赢政一事自然不加深究!”
  “田将军若不答应,严某便宁与将军决一死战!”
  “以严帮主的功力,必胜赢政,无疑,只怕……”
  “赢政质新未尽,潜能无限,胜负是未知之数!”
  “好,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万一严帮主败阵,我只能十二时辰内不擒赢政!”
  “时限一过,若他落在我手上,格杀勿论!”
  “好,一言为定!”
  “决斗定于何时?”
  “明日日落西沉!”
  “严帮主,希望到时拿回去的赢政首级!”
  经过一晚调息,赢政伤痛渐愈,神元气足。
  “啊,严帮主!”
  “袖夫人,赢公子,严肃背思负义,虽万死不足以抵罪!”
  “为查以?政儿根本赢不了你,这分明要他送死!”
  严肃心情沉重,将他为了保存一事详实相告!
  “严帮主,我就跟你一战定生死,纵然败死,决不怨你半句!”
  “赢公子……”
  “看在不韦份上,求你放过政儿吧!”
  “娘亲别多说了!”
  “天要灭我,我自败。天要活我,我必胜!”
  “这两件是严某平生最心爱的兵器!”
  “一是以刚炼之法,一是以柔练之法而成!”
  这斩马刀由大海矿石精纯刚炼,能斩百重甲胃,破石分金!”
  “而这软剑是抽取海盐晶体点滴柔炼,柔若柳枝,却能凭剑气断人经脉,击溃高手罡气!”
  “我把它们相赠给你,望能弥补一点歉意!”
  “今日阵上对决,你就用此刀剑斩我这不义之人吧!”
  “政儿,我们现在便走!”
  “娘亲,大丈夫一诺千金!”
  “我若反悔,还有何面目见天下人!”
  两母子争持之际,海上突然啸鸣大作,激起高逾千丈巨浪,浩瀚雄奇。
  更令人惊讶的是,一人乘风踏浪,飘驰而近。
  “呀,是仙人!”
  “这人力能移浪,难道真是仙人?”
  心仪已久的仙人就在面前,赢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天非天今地非地!
  仙人突然引指戮向眉心,暴射奇光。
  “呀,他似乎在教我武功……”
  “我要把他的架式与口廖牢年紧记,将来必有裨益!”
  巨涛回落,仙人并没有随波起伏,反而浮身半空,轻盈得仿如无物,菲夷所思!
  “柔若无波柔更……”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竟产生难以置信的破坏力,坚硬的崖礁被矗竿土崩石裂,坍塌大截。
  “呀,掌势淡如止水,掌劲却急如风雨,充份发挥出柔中带刚的精要!”
  “能否参悟,便看你的造化了广
  “这招飞仙越浪是我平生绝学之一!”
  赢政目送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仙人,潇洒得不沾半分凡尘俗气,心里不由得泛起尊敬之心。
  “政儿,这位世外高人似乎是在意指点你!”
  “晤,我会努力参详,绝不会白费他一番心意!”
  “天非天兮地非地……”
  赢政坐言起行,依样葫芒地逐步摸索。
  招式似简亦繁,奥妙精湛,赢政全情投入,很快便觉醉于变幻莫测的武学世界中。
  “苍天庇佑,让政儿练成此招,化险为夷!”
  严夫人独站一旁,看着严肃传授大海破心法予儿子。
  “百穴通海气回聚,火水相囊破中破!”
  “百穴通海气回矛……火水相囊……破中破!”
  “这大海破心法要苦练三年始有小悟,十年才能大悟,急也急不来!”
  “嗯,孩儿紧记!”
  “这里有个锦囊,你要在明日爹与赢公子决斗时方能打开!”
  “这锦囊内放了什么?”
  “不要多问,到时你自会知晓!”
  严肃举动异乎寻常,严恩疑惑中带着不安。
  “夫君,你今夜突然要传授心法,又将锦囊交给恩儿……到底有何缘故?”
  “夫人,你随我十多年,任劳任怨,克尽妇道,但我这粗汉子却从不解温柔!”
  “夫君,我就是爱你这丈夫气概!”
  “我……只怕你嫌弃我!”
  “胡说!”
  “有妻如此,有子若斯,我严肃夫复何求?”
  日落西沉,主寨鼓声雷动,平日振奋人心的鼓音,如今却显得凄怨伤感。
  寨外人头涌涌,盐帮子弟早已列队齐集。
  在长老及家眷陪同下,严肃昂然步出。
  人生之中,往往有太多矛盾与分歧,令人难以抉择,严肃正面对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处境中……恩情道义不断缠锁心头……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与赢政交战,无论谁胜谁负,总算有个交持,既然不负吕不韦也不负盐帮予弟,恩义两存……
  田家军亦早已依约而来,列阵肃立。
  “严帮主……”
  “田将军……”
  严肃竭力平伏思绪,去迎接这无奈一战。
  片刻间,一人徐徐步出,是个被认为带来厄运的大祸胎。
  对赢政来说,安稳的日子实在太短,他总要面对极不愿意的挑战及考验。
  或者天将降大任于赢政,必先带其筋骨,苦其意志,令他从逆境中挣扎求存,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上次功败垂成,田猛与姬丹复见赢政,仍感到气愤难平。
  袖舞凄然在旁观战,手里拿着严肃所赠的两件兵器。
  “赢公子,为何你不用严某送你的刀剑!”,
  “我不想在兵器上占你便宜!”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今日一战,彼此情非得已,生死各安天命!”
  “我明白你的苦衷,为了生存,我会全力取胜!”
  “好得很,我到底身为长辈,不想持大欺小……”
  “此战不论胜负,我欠恩公的只会更多……”
  “就算一生一世,怎也偿还不了!”
  严肃言词激昂间,候地引戟疾旋,竞把整条左臂绞刮得血肉模糊,裂骨解岂,赢政见状惊骇得目瞪口呆。
  “严某今日壮士断臂又算得了什么!?”
   
         ★        ★        ★
   
  严肃言词激昂间,候地引朝疾旋,壮士断臂!
  这只曾为主人出生人死的铁臂,脱落后依然牢牢握拳,可见严肃的无悔决意。
  “爹……”
  “严肃!你……”
  “你断臂损耗功力,是故意让我?”
  我只是不想占你便宜,现在就一战分胜负吧!好,在这个年头本来就只容强者生存!
  “啊,招势凌厉沉雄,果真是可造之材!”
  “赢公子,你出手的确够狠!”
  “你出手的确够狠!”
  “事关生死,岂能手下留情!”
  严肃点穴止血,慎防伤口因剧烈动作而恶化。
  “既是如此,严某也要狠给你看了!”
  大海破之暴潮涌
  “哇,来势汹汹完全不像受了伤……”
  拳劲如怒潮咆哮,连绵击噬而来,赢政虽惊不乱拳来掌挡,水来土掩。
  论招式,彼此不相件促,但论内力始终是严肃稍胜一筹,震飞赢政。
  “政儿……”
  “今次笼里鸡作反注定要窝囊惨死!”
  严肃不让赢政有喘息余地,乘胜追击。
  “他内力雄浑苍劲,不宜硬拼……”
  赢政似是一个天生的兵法家,于逆境中自然发挥出战略本能,谋定而攻。
  赢政这一着果然奏效,严肃独臂始终难以弥补防守上的缺陷,破绽大露下终告中招。
  “赢政呀赢政,你绝不能心慈手软,否测死的便是自己!”
  战场上对敌人仁慈,便等于对自己残仁赢政深谙此理,出手急劲快绝,将严肃牢牢压制住。
  得势不饶人,赢政攻中山泥倾泻,重掌连轰无间。
  “严肃你自断一臂,实在太傻了……”
  “这小子现在要取你性命啊!”
  严肃忍痛挥臂狂圈荡歪赢政已老的攻势。
  毫不花巧的平实一击,赢政看准其势,双掌轻易截下。
  岂料严肃另有后着,断口处陡然再现左臂,原来是浪劲所凝聚重组。
  这形质兼备的气劲左臂,比实质的毫不逊色,赢政被轰得晕头转向,惨号飞退。
  严肃一鼓作气,杀着连施,掌劲蕴含吞天没地之势,惊涛骇浪之威!”
  猛招将临,赢政虽身上负伤,仍斗志不灭,有如伤的野狼狂降一声,双掌擎天引动紫龙之气。
  浩星河、汪洋大海,均是拥有无力量的天地精华,两股至强至刚的内劲猛然硬撼,声如雷震。
  真气相激相荡,浪涌风狂,令两阵的军兵帮众摇摇欲坠,目瞪口呆。
  “严肃这招应可制胜……”
  严恩依言解开锦囊,看过锦帕所书,神情惊诧。
  “赢公子,严某太过眼拙,竟低估了你的实力!”
  “我虽年少,但严帮主未必赢得了我!”
  “是吗?”
  赢政骤觉一股更汹涌澎湃的浪劲逼功过来,力有不逮下撤劲暂退。
  “赢公子,这招又看你如何招架!”
  只见严肃全身萦绕着灵动水柱,如有生命般团团疾转,正是猛招的先兆。
  严肃单掌疾吐,水柱被摧动得如游龙急窜,向赢政蜿蜒攻去。
  “奇怪,我与严肃泰山论武十数年,为何从未见过这一招?”
  “吓,每条水柱的攻击力均集中在尖端……”
  “我的紫星河气罩被钻击得溃散裂解,防守尽失!”
  水柱钻击只是前奏,真正主力是继后而来的无祷一掌,已结结实实生印于赢政胸腹之上!
  “政儿!”
  赢政胸口如遭千斤火药引爆,飞跃丈外方止退势。
  鲜血狂喷,显见受伤不轻。
  “我赢政是永不言败!”
  “你输了!”
  暴喝声中,赢政回师再上,腾身抢攻。
  “斗志可嘉!
  “你对胜利的执着确是顽强!”
  此仗许胜不可败,赢政破釜沉舟,倾尽所能奋战到底,宁愿败死当场,也不甘束手就缚。
  “可恶,我的紫星河气劲全被裁击,久攻不下……”
  “呀,浪劲……仙人曾指点的飞仙越浪,未知能否克敌?”
  赢政灵机一触,尝试施展出初学‘仙技’,望以出奇制胜,扭转劣势。
  “尽管一试!”
  “天非天兮地非地!仙人火候丹田炼!”
  “太奇妙了,乘风踏浪任纵横,就好像灵魂出窍无拘无束,随心所欲!”
  赢政引指行劲,只感到一股真气从丹田渗涌向四肢百骸,全身轻盈灵巧,矫若游龙地穿插于水柱之间。
  “怎可能……我潜修绝招,纵是田猛也未必能从容化解,他……”
  “吓,这小子何时练成这种怪招?”
  赢政犹似一叶轻舟,随波逐流地趋近严肃面前,施地反击。
  但双掌软弱无力,轻柔缓进看似全无杀伤力。
  “哼,有气无力,先将他卸得失去准头,给他予致命一击!”
  “他的掌势绵绵无尽,生生不息,我反处于他的牵制之下……”
  “而且柔若无波的掌劲,似乎越柔藏越刚,有古怪”
  久守必失,严肃察觉不妥之际,防守亦全而崩溃,中门大开!
  柔若无波柔更——刚!!
  严肃万料不到招中有变,足以开山劈石的一掌照单全收,身如断线风筝般飞退。
  冲势难止直撼寨壁,可见赢政震击力之猛,恐怕严肃未折一臂也难以匹敌。
  连稳住身形力气也提不起来,附跌在盐帮子弟中。
  “政儿……胜了!”
  阅历广搏的田猛,也惊欢这刚柔并济的奇招,太子丹更是错愕万分。
  赢政收式着地,一只觉胸口一阵于闷,踉跄跪下!
  鲜血再难以抑压溅出,此战仅是险胜而已。
  “嘿,秦狗虽然胜了,看来也受创不轻!”
  “赢公子,我输了!”
  “严叔叔……”
  战果既定,严肃心里有数,步履蹒跚而前。
  “田将军,还记得昨夜的约定吗?”
  “当然记得!”
  “你会反悔吗?”
  “田某言出必行!”
  “好,我信你!”
  “现在可放心履行承诺了!”
  严肃陡地运掌如刀,毫不犹豫将自己首级劈下!
  严肃早抱着舍命之心赴战,为免田猛拒绝及家人阻挠,才以自缚为名来隐瞒。
  “严帮主……我的挚友啊……”
  “我俩定交十三年,肝胆相照……”
  手执这个豪气贯天,一笑相交的好兄弟头颅,田猛终不禁洒下英雄泪。
  “你就这样去了……谁与我泰山论武……谁把盏论天下?”
  盐帮子弟悲哭震天,全体下跪作最后致敬。
  尘埃落定,盐帮已非赢政母子久留之地,遂准备就绪离去。
  为了报恩,这个与自己非亲非故的铁汉子颅、洒热血,赢政伤感中带着无限歉疚。
  “两闰,请上轿!”
  “田将军,你还不下令擒杀这秦狗?”
  对太子昭的呼喝,田猛只报以怒视眼视。
  “田将军,请遵守你的承诺!”
  “开道让轿子通过!”
  军令如山,田家军只得分列两旁,眼睁睁看着这块到口的‘肥肉’溜去。
  “你阵前放走赢政,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是我跟严帮主许下的诺言,非守不可!”
  “呸,什么诺言,你分明是询私!”
  “哼!我若徇私,岂会让严帮主枉死?”
  田猛怒火中烧,义正词严,太子昭登时喋若寒蝉。
  冷眼旁观的姬丹毫不着急,反而面泛冷笑。
  在铜长老护送下轿子已远离盐寨满以为事情可暂告一段落。
  但一阵杂汩蹄声渐逼近,噩运似乎又像冤魂般死缠不放。
  带来这题运者,正是姬丹、田昭、子壁及赵幅,率同十数名高手擅处出动。
  “嘿嘿,秦狗伤疲交煎,正是取他狗命的千载良机!”
  “妈的,竟出尔反尔,我负责殿后,你们快走!”
  轿夫匆匆加紧步伐,仅余下铜长老独自把关。
  “好狗不拦路,滚开!”
  “你该说好狗不吠主,识相的夹着尾巴滚回去!”
  “你这老家伙,不见棺材不流泪!”
  姬丹杀气腾腾,一出手已是毫力,欲速战速决。
  “铜长老又岂是等闲之辈,马步开跨,千条臂影连环狂轰,毫不逊色。”
  “这老鬼倒不简单……”
  “盐帮能人辈出,确不可掉以轻心!”
  姬丹改变战略,将钢长老拳势巧妙地借力打力,人已纵身追去。
  铜长老哪容对方得逞,一身形一晃,旋腿回击姬丹。
  蠢材,还不上当!”
  铜长老不虞姬丹诱敌之计,右腿爆出清脆的骨裂声……惨败了!”
  姬丹全心系在赢政身上,一招得手便无心恋战,独自远去。
  可怜铜长老软瘫地上,被无情马蹄路踏而过。
  姬丹掌风霍霍,一下子将轿夫全部荡飞。
  “哇!追上来了……”
  姬丹为确保不失,十成功力尽注双掌猛压而下,劲力千钧,整顶轿子被轰得肢离破碎,完全摧毁……
  “赢政,我要你尸骨无存!哈哈……”
  “娘……”
  轿内女子血肉模糊,惨死当场。
  “秦狗,你还未断气吗?让本少爷送你跟娘!”心腹大患未除,姬丹卦象再起,赶尽杀绝。
  “天杀的,我要替娘亲报仇!”
  “流通劲?这家伙的招数怎么越来越怪!”
  “尽管挣扎吧。今日你注定难逃一死!”
  姬丹气势如虹,以快打快,不杀死望誓不休!
  “嘿,你伤患缠身,劲力果然大不如前!”
  在一轮密集互拼下,姬丹取得压倒性优势,重掌连捎带打狂轻。
  “不对劲……”
  “怎么样,那秦狗是否已经伏诛?”
  “岂有此理,这赢政是假冒的!”
  “严肃这老狐狸,竞拿自己的妻儿当替死鬼!”
  如姬丹所言,只见乔装脱落的严恩昏死过去,奄奄以西……”
  “妈的!调虎离山……”
  “他们早已在寨内偷龙转凤!”
  “赢政,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姬丹也要揪你出来!”
  那么,赢政如今又身处何方呢?
  在盐帮主寨的秘密地道内,赢政母子正由金、银长老护送潜逃。
  原来锦囊乃吩咐来严与其母以李代桃僵之计,乔装成赢政母子,并当着田猛等人面前上轿,以假乱真。
  众人不虞有诈,信以为真,而赢政母子则瞒天过海,逃之夭夭。
  近郊处乱草丛生,正是地道的出口处。
  “去!”
  “再走半天呼程,便抵达黄海边岸!”
  四人鱼贯而出,重见天日,不禁松一口气。
  “两位长老,你们赶快去接应严恩,我怕姬丹会抗令狙击他们……”
  “不,严少达了帮主旨意,一定要将人俩护送人河边岸!”
  两长老执意如此,赢政无可奈何。
  “政儿,撑得住吗?”
  “娘亲,这点小伤怎难得倒我!”
  两长老早已在附近备有马匹,四人策骑奔驰赶路。
  行行重行行,不远处忽闻乐韵之音。
  注:‘参差’乃中国古代管乐,形如风翼。
  “咳,到底是谁在吹‘参差’?曲中满带凄怨委屈
  “呀,你们看!”
  众人纵目一看,但见一少女坐于枯树枝丫上,吹奏乐曲。
  而且像有所感触,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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