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乔顿马马虎虎地擦干自己,然后扯掉莎拉的浴帽,拍散她的头发。接着,他转身退出,塞给她一条浴巾。“擦干,我会马上回来。”
  “你去哪里?”
  “拿你的浴袍。我要确定你在这种场合穿著适当。”
  莎拉笑盈盈地开始用绒?毛巾擦拭小腹。又是一个转变,莎拉心里想,乔顿竟然乐于在这个独特的场合去拿她的衣服。“欣喜”,多么贴切的字眼,恰恰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令人飘然与闪耀的欣喜,四散膨胀与满溢的笑声。
  “我正希望你仍然保有这件袍子,它藏在你衣橱的后方。”乔顿回来,手臂上挂着她及臂的半短浴衣。“我还记得你穿上它的模样有多美。”
  “我早忘了这件浴衣。”他们结婚后几个月,乔顿赴新加坡商务旅行时买了这件细致的丝质衣服。光鲜的黄色衣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另有一股性感的美。当她穿上它的时候,丝料贴着皮肤凉飕飕地。“我好几个月没穿它。”
  “十八个月?”他低声地说,一面小心翼翼地抚平袍子的前襟,而后努力挤出笑容说:“别回答。今晚我不希望想到那几个月。”他一个旋转,将她拉出浴室。“来吧,礼物时间已到。”
  她半推半就地让他带到房间对面,停在壁炉前方的厚地毯上。他从沙发上取来两只棕灰色的椅垫,铺在地板上。“坐下。”他大步走向早餐台去取那只纸袋
  她屈膝跪在椅垫上,往后坐在自己的脚跟上。“乔顿,你实在太顽固,为什么不听我说?我不要——”
  “你一定要接受,否则会伤我的心。”他带着那只纸袋回来,同样以膝盖着地,并拖出一只用金箔纸做成、插了一枝黄色羽毛的舞会帽。他把那只金色的圆锥形帽子戴在她的头上。“谨以此冠封你为莎拉王后。”他庄严地说。“五月之后。”
  莎拉嗤嗤地笑着。“呃,这当然与你以前给的礼物不同。我觉得自己像二零年代的轻浮少女。”
  他摇摇头。“是王后。”他肃穆地说,同时再度伸手探入纸袋内。“这是你的宝杖。”
  她忍不住迸出笑声。那是一枝黄色的塑料质料搔痒棒,一头雕出四只爪子,长长的柄上系了一只巨大的金属蝴蝶结。“乔顿,你这个白痴。”
  他装出伤心的模样。“你不喜欢它?我以为它颇有威严的形象呢!”
  “噢,非常威严。”她喜孜孜地接过搔痒棒,夸张地挥舞一番。“如果你的装束更适合庆祝仪式的话,我就封你为武士。”
  “噢,可是我不能接受。”他天真无邪地微笑道。“目前还不能,一名武士必须证明他的能力。如果你愿意在竞技大赛中戴上我敬献的纪念品,我相信必定能够赢得比赛。”
  “竞技大赛?”
  他庄严地点点头。“当然,每位王后必定会举行竞技大赛。”他的笑容加深,掺入些许色欲。“我们即将举行一场惊天动地的流血竞技。”他停顿片刻。“如蒙王后陛下恩准。”
  火光在他脸上投射出晃动的阴影,并在他黑色的头发上镶出一道金边。淘气的气氛消散,代之而起的是浓烈的情欲,她可以感觉这股情欲震荡着向她围拢,使她无可奈何地陷于其中。她使劲地吸口气。“我对竞技大赛知道得不多。”
  “我们会一起学习。你愿意戴我敬献的纪念品吗?”
  “我以为戴纪念品的人是武士。”
  “不见得。”他的手又伸入纸袋。“谁说我们不能制订自己的规矩?”
  “你总是如此。”她低声地说,并且发觉自己在期待中颤抖。她要抚摸他,她要他的手贴着她的身体。这股欲望的急切不足为奇,乔顿向来能够激起她瞬间的性反应。他们之间的关系已有许多改变,这一层关系却依然坚定不移。“这次又何必有所不同?”
  她的目光落在一张玻璃纸纽结而成的圆锥形。“花朵?”
  “非常特殊的花朵。”他撕掉玻璃纸。“雏菊。我认为它们很漂亮,而且非常适合五月之后。”
  黄色的雏菊鲜艳、活泼而且相当可爱。她从花束中抽出一朵。“我很乐意戴上你献上的纪念品。”她着手把花插入发间,但他伸出手拦阻。
  “不,”他柔和地说,同时接过她手里的雏菊。“不是插在那里,那里会妨碍你的后冠。”
  一阵灼热使她觉得全身燥热,并突然呼吸困难。“那么,插在哪里?”
  他缓缓一笑,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的心开始更加抨然剧跳。“乔顿……”
  他从容不迫地敞开短浴衣的前襟。“我们必须为每一朵雏菊找一个位置。”他歪着头仔细研究她赤裸的身体上柔软的曲线。“喏,你要把雏菊种在哪里?也许种在一处小山兵上……”
  他让她躺下,然后放一朵菊花在她左乳房的巅峰上。“觉得如何?看起来真美。我们必须开垦一片田地……”他把雏菊花蕾散布她全身。“漂亮,真漂亮。”
  莎拉乳房及小腹上妆点的雏菊,随着她的呼吸而颤动,灼热与嫣红刺痛她的脸颊,并在每一处血脉中燃烧。
  “这么可爱的花园,这么可爱的莎拉。”乔顿喃喃地赞叹。
  在她两胯之间的空谷悸动着,渴望充实。“竞技大赛什么时候开始?”
  “很快。”他缓缓地低下头,鼻息轻抚尖挺膨胀的乳峰。“先进行几场初步的掠夺……”他的嘴唇封住她的乳峰,轻柔地吸吮。她逸出低沉的喊叫,并将双手伸向他。他抬起头微笑,牵住她的手,放回她的两侧。“不,乖乖地躺着,让我稍微挑逗你,如此可以使你更舒服。”
  “稍微挑逗我!”她如烈火般燃烧,沉迷在饥渴带来的朦胧中。乔顿的嘴唇与牙齿含紧拉扯再松开,含紧拉扯再……她却只能动也不动地躺在那儿,毋宁是种凌厉的肉欲折磨。
  不可能持续多久的;乔顿的胸部急遽起伏,彷佛他在急速奔跑中;他的脸颊因饥渴而紧绷。他一遍又一遍低唤她的名字,像一连串沙哑的祈祷文。
  他突然挺向前方充满她。
  莎拉的嘴唇在无声的吶喊中张开,她的指甲深深戮入乔顿肩部的肌肉。他柔声地笑着。“每一位五月之后都有权享有一枝五月彩柱。我希望你喜欢属于你的五月彩柱,莎拉。”
  灼热与美的感受,使朵朵金色的雏菊进入狂喜的境界。“喜欢,噢,喜欢。”
  “那么,让我们开始竞技大赛。”
  这一次比前次更狂野,比她曾想象的任何事情都狂野、灼热、有力而紧张。竞技大赛在热情的爆发中结束,两人都是胜利者。
  莎拉软绵绵地倚偎着乔顿。她身上每束肌肉都像温热的奶油,令她无法动弹。她可以听见乔顿的心脏傅来如雷般的跳动声,在她耳畔逐渐减缓速度,然而他还带着微微的颤抖。他的手心轻抚着她的背部,经过一场风暴之后,这个动作显得格外的甜蜜。“莎拉?”
  她没有足够的气力可以回答。
  “来吧,亲爱的,到床上。”他微微撑开她站起来,然后拉她起身,立于他的身旁。她摇摇晃晃地站不稳,雏菊的花瓣纷纷从她身体飘落。
  “唉,”他用手臂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卧室区。“竞技大赛可以使人筋疲力竭,可不是吗,亲爱的?”
  “我可以走。”她抗议,但是弱不禁风。
  “我希望你节省力气。”他低头对她露齿而笑。“你显然毫无这类竞技的训练,我要你养精蓄锐,准备下一次的比赛。”
  “这是抨击我的性能力吗?”
  他的笑意加深几许温柔。“噢,不是的。看见你一直过着独身生活,我简直高兴得说不出话。如果我认为你有任何和其拖男人竞技的危险,会更快在这里现身。幸好,你离开我以后,怯于沾染其它关系。这么说不全然是恭维,但……”他的表情转为严肃
  “我希望你知道,莎拉,自从你离开我之后,我一直没有接触其它的女人。”
  她惊异无比地盯着他。她知道乔顿多么重视性生活,然而他说的显然是实话。“我……明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霎时羞怯,笨拙不堪,极力想促使眼前轻松一些。“哦,怪不得你在效率层次上不理想。”
  他把莎拉放在床上。“我不知道自己表现得不理想。”
  “雏菊。你没把所有的雏菊洒在我身上,和你所说的不一致。”
  他躺在她旁边,用手撑住头部,斜斜地俯视她,嘴唇因揶揄的笑容而弯成一道弧线。“我保留最后两朵梢后再用。我知道应该在何处栽种这两朵例外的雏菊。”
  “是吗?”
  他缓缓低下头,直到两人的嘴唇密密相接。“噢,亲爱的,我当然知道!”
  莎拉翻转着,努力对抗一团混乱的睡意。事情有些不对劲。不,并非不对劲,只是……不大对。她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搜索。“乔顿?”
  “我在这里,”他迅速移近些,用一只手肘撑住身体,向下俯视她。“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他的脸俯在她上方,呈现斑驳的阴影,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紧张。“你睡不着吗?”
  “我没试。”他用手指无比温柔地撩开她太阳穴旁边的头发。“我要细细品尝这种滋味,我已经好久没躺在你的旁边,我要把回忆束之高阁。”
  哀伤,他声调里的哀痛使莎拉心中油然而生关切之情并顿时清醒。“有些事情不大对劲。什么——”
  他以温柔甜蜜的吻阻止她,然后抬起头来。“只要我们拥有这些,怎会有任何不对劲的事情?再也没有别的事情比我们两人相爱共守更理所当然。”他又亲吻她,当他再度开口时,声音已变柔和但却流露一丝迫切。“你看得出来,是不是?你务必让我留下来陪你。”
  他声音里隐隐的决心,使她的不安回头。“你在说什么呀?我不知道——”
  他再度吻她,不像上次那么温柔甜蜜,但是充满灼热、性感与力量。“嘘,别挂虑。”他的舌头滑入她的口中轻触挑逗,双手开始在她身上发挥魔力。“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只要担心这个。”
  “但是,乔顿,告诉我……”她来不及说完就已经忘了舌尖的话、脑中的念头,只有肉体上的快感。
  电话铃响起,再度使莎拉从睡梦中惊醒。
  “我来接,”乔顿迅速地说,并已伸手横过她的身体。“回去睡觉。”
  “别说傻话,”她推开他的手臂。“电话在我的床侧。”她伸出手抓起话筒。“喂?”
  “莎拉?”是麦隆的声音。“抱歉吵醒你,但我必须和乔顿说话。请你让他来听,好吗?”
  “麦隆?”她从床上坐起,摇头甩去睡意。“你怎么知道——”
  “是麦隆?”乔顿从她手中接过电话,并对着话筒说话。“现在又有什么大事出错了。麦隆?”
  出错?莎拉慢慢提起电话线,从它下面滑出床铺。噢,没错,的确有些事情不对劲,而且不仅仅是麦隆正在传递给乔顿的消息。还有更糟、更恐怖的事。她穿上那件黄色的短浴衣,沁凉的丝料触及皮肤时,她打了一个寒颤。奇怪,她印象中没有比这更冷的感觉。当她逐渐弄清情况时,刺透她的冰针似乎遍布全身每个细胞。
  “你确定?”乔顿的声音简明有力。“没弄错?”
  噢,上帝,她怎能犯下这种错误?莎拉不解地质问自己。她怎垄这么愚蠢、这么要命地信任别人?她扭亮床头几上位于电话旁边的小灯。突现的光束使乔顿眼前一片白茫茫,一会儿才把目光投向站在床边的莎拉。他的神色变得小心翼翼。“告诉马兰尼,我要他去找出来,”他视线不离莎拉地说着。“即使他必须每站回头去找。我稍晚再和你联络,麦隆。”他把电话放回去,定定地坐着,瞇起眼睛望着她。“怎么啦?”
  “我要你离开。”她的声音在发抖。“我要你穿上衣服离开这里,不要回来,永远不要回来。”
  一抹痛苦掠过他的脸庞,但是随即消逝。“你这样岂不是反应过度?”
  “反应过度?”冰冷的语气消失,显然被燃烧的愤怒溶掉。“你以为我是白痴?我敢说麦隆早就知道你在这里。他毫不怀疑地认为你睡在我旁边,而且我必定能把电话转到你的手中。现在,让我们谈谈他是如何知道的,乔顿?”她的手紧握成拳垂在两侧。“除非你告诉他,你计划在这里一整夜?事实上,你对他说过对不对?今晚当你走进我的大门时,就已经存心勾引我。”
  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是的,的确如此,我存心勾引你。我不想欺骗你,莎拉。”
  她的手紧紧横抱胸部,企图抑止不断的颤抖。“你又摆布我好一逞你的私欲。你明知我心中没准备这么做,你却决定——”她的笑声在颤抖。“糟糕的是,你却很拿手。你玩弄我的手法高明,使我毫无选择的机会。哼,你倒是诚实又淘气,甚至在我面前摇晃有关彭德乐的小趣事,我却像一条饿昏头的鳟鱼,抢着咬住诱饵。你早就确定我会上当,是不是?你知道我一向对你感到好奇。”
  “是的,我知道你想更了解我。”他下床大步走出卧室区,不一会儿已带着先前零零散散扔在壁炉前地毯上的衣服回来,并开始穿上。“是的,我利用所知的一切方法引起你的热情反应,诱使你让我今晚留下陪你。”他一面扣白衬衫的钮扣,一面抬起头。“而且我会继续尝试勾引、狡计或者我所拥有的其它任何武器,使你让我留下陪你,直到朱利安被捕为止。我说过,我无法忍受你遭遇任何伤害的恐怖念头。”
  “我也说过,我再也不会受你的摆布。然而我错了。”她嘶哑地笑着。“噢,老天!我简直大错特错。你一定知道我早已获得教训,因为你是如此高明的老师,乔顿。好,不会再有下一次。我想,我终于看见隧道彼端的光线。你说得对,我太容易信任别人”依我看来,即使提醒你现在情况特殊而且可能永远不会再发生类似情形,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吧?”他仔细打量她的神色。“不,我看不出有这种可能。”他的笑容既苦又甜。“我想,我没那个运气。”他系紧腰带,两脚伸入各自一方的鞋子。“今晚我来
  这儿的时候,就知道可能弄砸一切。”
  她绷紧嘴唇。“真是观察入微。如果你知道利用这种方法可能摧毁我们的关系,却仍明知故犯,将来显然随时都会利用同样的方法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会吗?”他摇摇头。“我不认为如此,莎拉。我认为自己确实在付出你需要我给予你的一切。”他耸耸肩。“你现在不会相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
  一时之间,她自己的愤怒及笼罩乔顿的痛苦气氛所带来的苦涩,使她颤抖。然而,她本身的痛苦随即冲回。她刻意封闭自己的心灵,不去想象他的感受。她才不要为他感到歉疚;是他利用她,用模子框住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不能再指望我相信你说的任何事情。”
  “不,是我不能指望你任何事情。我再傻再笨,也不会认为自己还能从你那里获得任何机会。你曾警告我,可不是?”
  “是的。”
  “那么我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突然露出不计一切后果的笑容。“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做任何自己所选择的事情。不必再如履薄冰,不必再顾虑你用什么看法衡量我。”
  “我不在乎你做什么。”噢,上帝!她希望那是真的。这次的痛苦挣扎,比第一次的分离更胜过千万倍。她觉得内心在淌血,然而刺骨的愤怒在焚烧,使她宁愿忍受淌血的痛苦。
  乔顿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始终保持笑容。“很好,如此可使每件事情单纯得多。”他扭转脚跟。“再见,莎拉。过来锁上门。”
  她跟随他走出卧室区,望着他穿过偌大的房间。壁炉中的火焰已经渐熄,只剩发光的灰烬,在乔顿脸上投下一抹怪异的红光,使他的五官显得格外诱人的俊美。他打开门锁,拉开门户,然后转身面对她。“也许你会感到兴趣,朱利安从纽约与圣路易之间的某地下了格里韩巴士。他很可能已赶搭某班飞机,或某列火车,抑或其它的巴士。不论如何,你的高效率警察都将无法轻松地弄清他的行径。”他的目光迎向房间三角的莎拉。“他可能在两个小时内,也可能在两天后抵达这里。我会通知埋伏楼下的侦探加强警戒。但是今晚若没问清楚敲门者的身分,绝对不能打开门锁,任何人都一样。”
  “我不会随便开门的。”她低声地说。“尽管走吧,乔顿。”
  “我走了。”他站着注视她,目光从她光洁的银发缓缓移到短浴衣下修长裸露的双腿。“但是我不会让你失去生命,莎拉。我或许会失去你,但我绝对不会让他杀死你。我不会输掉这场战争。”
  “别插手,这不是你的战争,我已经不再是你关切的对象,听到没?我要你别插手管我的——”乔顿已经转身关上房门,再也听不到她说什么。
  她听见电梯滑轮旋转摩擦的声音,然后木然地移向房间彼端锁好被他关上的大门。她倚在门上,掌心平贴门扉,脸颊抵住光滑的木板。天哪!她满心创伤,痛苦在体内爆发,每一缕呼吸都像啜位,但是她没有流泪。她不要哭,事情会好转的,痛苦终将随着时间消失,她只要回味昨晚在他身上的滋味多么美好。一分钟接一分钟、一小时接一小时,她务必记住那神奇的公式,然而,那时候她还没真正认识乔顿,不了解他究竟能有多么甜蜜、亲爱与温存。
  她挺身离开房门,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过房间。他违背承诺并欺骗了她。她怎能确定自己上个星期所认识的乔顿并没有说谎?她怎能确定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是事实?
  朱利安。朱利安的事情不会是胡扯。她应该觉得惊恐,却只感到麻木不仁。对自己的生死存亡竟然漠不关心,岂不是非常古怪?感谢上帝,一切都是暂时的,等到这次的创伤停止,她就可以考虑乔顿以外的事情。只要眼前的痛苦停止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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