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良机



  

  二见泽一和乔走进自动电梯,直上十楼。
  十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二人走到1023号房间门口。取出钥匙来打开房门进去了。
  这套房,恰似一个乐队指挥住的宽敞公寓。它是由五居室组成的配套大房间,内部装饰显得高雅而豪华。
  两人站在客厅的窗户边,从这里不仅可以看见周围各高楼和民房的屋顶,还能清楚地看到东光会本部大楼的动静。
  二见泽一从大皮包中取出缩折三脚架,并一根一根地抽出来,然后架在窗户边。他又取出直径为三百毫米的望远镜来,安装在三脚架上。它的放大率为三十倍。
  对面的窗内情况一目了然。
  二见泽一将望远镜的焦点调到能清楚地看到东光会大楼的一个窗户上,由于镜片口径很大,所以镜内视野相当广。
  二见泽一又将镜头转向五楼的东光会会长的办公室。现在,坐在那里的正是他曾在照片上看见过的会长竹本。
  他年近六十,半秃头,身材矮小而肥胖。浮肿的眼皮下长着一双蛇一样的三角眼。
  那竹本正在向一个大头目作指示。那头目走后,竹本同女秘书调起情来。
  “让我也看看吧!”
  乔请求说。二见泽一点上一支香烟抽起来。乔看了一下说:
  “嗯,很清楚。凭大哥的枪法可以一枪把那家伙结果了。步枪穿过那块厚玻璃,就像打穿纸板一样简单……即使是防弹玻璃也一样。”
  乔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脚边的大乐器箱。这箱子里放有一支利明顿40XB步枪。
  二见泽一回答说。
  “不错,防弹玻璃只能防止一般手枪子弹或小口径步枪低速子弹。不过,可不能在这里打死他。因为下面的车场管理员已看清了我们的脸。”
  在二见泽一看来,一定要耐心地等待时机。
  乔离开望远镜,回答说:
  “你说得对……”
  半小时后,那边有个客人会见竹本。
  下午五时,竹本将三十名大头目招进会长室,进行训话,众人走后,他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好,跟上他!”
  二见泽一一边收拾望远镜一边说。
  乔提起乐器箱说:
  “明白了”从电梯下来,二人走到停在楼前的车旁,将行李装进车后的行李箱里。乔跳进驾驶室,迅速发动了引擎。二见泽一坐在后座上。
  车子朝东光会大楼开去,并在大楼附近的人行道旁停下来。
  不一会儿。一辆林肯豪华大型轿车从东光会十楼的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了,竹本仰坐在后座上。在竹本和公司的旁边都垒着保镖,乔将赛得里克车尾随在林肯车后。
  林肯率先是开到了调布的日活制片厂附近的竹本家,一小时后,竹本又从那宽敞的宅院走出来,汽车朝甲州街开去。
  在仙川向右弯,穿过祖师谷、粕谷后,开上了新修的第八环城公路。穿过环城路不久,来到了八幡山街,那周围是杂草丛生的荒地,那里有一幢钢筋混凝土的房子,林肯车开了进去。
  这里是竹木小老婆的住宅,占地约五百坪,空地的周围有一片杂木林。
  乔便将车停在杂木林中的一条路上。二见泽一和乔在这里守了一个通宵,没见任何动静。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
  林肯车才开了出来。
  那车直奔新宿的东光会本部。
  由于乔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所以在回横滨黑崎大本营的路上,由二见泽一开车。
  

  当二见泽一睡了一觉起来,走到食堂去时,已是第二天傍晚了。他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来,要了一份牛排,一伤炸虾、色拉和一份饭。他喝着啤酒,吃着先端来的菜。这时大头目横山向二见泽一靠了过来,并尽量压低嗓于问:
  “喂,怎么样?”
  二见泽一也小声地回答道:
  “昨天晚上在那家伙的小老婆家侦察了一个通宵,连盹也没打一个,大疲倦了。真想打一针麻醉药或菲洛滂。”
  “千万别打那玩意儿,当心中毒。”
  “当然,我只不过开开玩笑罢了,喂,听说那玩意儿原价相当便宜?”
  横山小声嘟哝着。
  “也并不便宜,原来是十分便宜的,最近黑手党交过来价钱就涨了,要想从别处进货,又伯遭暗算,真没办法。尽管价钱很高,但吸毒者仍拼着老命来买。”
  二见泽一装着若无其亭地提出关键问题:
  如果从黑手党那里买,一克海洛因需要多少钱?
  横山面露警惕神情反问:
  “你为什么问这个?”
  二见泽一笑了:
  “我想算一算,做麻醉药和兴奋剂生意能赚多少钱。”
  “你对我提这问题到不要紧,如果你对别人提这样的问题,肯定要遭怀疑。”
  二见泽一耸了耸肩说:
  “明白了,就算我没说这话好了。”
  他心里想,麻醉药的批发价是绝对忌讳打听的。当务之急是早点将竹本收拾掉,让东会光和黑崎组的矛盾表面化,从中浑水摸鱼,进行搜查。
  横山问:
  “喂,干掉竹本的事有把握吗?”
  二见泽一回答:
  “可望在两三天之内完成吧。”
  吃完饭后,二见泽一找到乔说:
  “喂,我想让你去仔细调查一下东光会本部到竹本家以及他的小老婆家的连接路线,怎么样?”
  乔回答得十分干脆:
  “大哥,保证完成任务。”
  调查结果表明,若在离竹本小老婆住宅五百米左右前的丁字路口狙击林肯车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当林肯车开往小老婆住宅途中,来到丁字路口时,一定要在这里减速,再向右转弯。
  而且,离这丁字路口二百米处有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
  二见泽一决定潜伏在这片王荒地进行狙击。
  第三天夜里,二见泽一将车开到丁字路口旁的荒地附近,这里实际高丁字路口只有一百七十米。这是用光学测距器测出来的。
  乔开了另一辆车,隐蔽在附近的树林中。二见泽一将乐器箱放在汽车后座上,箱盖打开着,只用了一张包袱布遮住40XB步枪。
  不一会,林肯车开过来了。二见泽一急忙戴上塑胶薄膜手套,跳下车来,转身揭开遮布,提起了装有瞄准镜的40XB步枪。
  弹夹里装有五发子弹。二见泽一迅速把枪带绕在左手上,拉开枪栓,把七毫米强力弹装进枪膛。
  因为二见泽一是隐蔽在草丛中,所以坐在林肯车内的人是很难发现的。当林肯车开到离丁字路口千米处时,二见泽一左手托枪,瞄准车头。
  因为那光学瞄准镜的标志线是十字形,十字线下面还有一条粗的竖线。在黑夜里,有这样一个标志线更容易瞄准一些。
  

  当林肯车刹车减速时,二见泽一的枪缓缓跟着移动。
  坐在后排的竹本的头和肩进入了瞄准镜,虽然光线暗淡,看不清车内,但还没有暗到无法瞄准的程度。
  林肯车停下时,二见泽一缓缓地扣动枪机。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枪口喷出了一团红火舌,足有半米长。
  一刹那间,二见泽一感到有些耀眼,但马上又恢复了清晰的视力,他从瞄准镜中清楚地看到,竹本的半个头不见了,身子向前倾倒下去了。
  二见泽一迅速拉开枪栓取下空弹壳,又上了第二发子弹。第二枪打爆了那车的右前轮胎。
  笨重的林肯豪华车,挨了这一枪后是很难再开走了。这时,林肯车司机企图向左转弯开走,但由于转不动弯,便开始向前直走。
  车内也有几支手枪伸了出来。
  二见泽一又迅速地开了三枪,并且蹲在自己的车旁从衣里摸出了五发子弹装上。
  林肯车里只有两人活着,并拿着手枪在乱弹。但由于相隔一百七十米左右,早已超出一般手枪的有效射程,所以只见子弹无目标地乱飞一阵。
  二见泽一趁机转到车尾的隐蔽处。这时,一颗从对方打来的子弹,打碎了汽车前窗玻璃。
  二见泽一左时伏在车尾,趁那两人去拣被杀同伴的手枪的时候,连续两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二见泽一站起来,将步枪放在乐器箱里,开着汽车向乔隐蔽的树林里驶去。
  乔坐在盗来的汽车里等待着他,但乔脸色苍白,似乎全身都在打颤。
  “大哥,还,还顺利吧?”
  乔战战兢兢地问。
  “嗯,连皮都没有擦伤一点!喂,把这箱子装进行李箱去。”
  二见泽一把大乐器箱递给乔,钻进了乔的车子的后座里。
  乔也许由于大慌张了,他把箱子放进汽车的行李箱后,没有放开手刹就起动了发动机。
  因此,尽管油门开到了最高档,车子仍然开不动。
  “喂,镇静点!”
  二见泽一发现了,他便伸手放开手刹.这时车一下就冲出去了。
  “喂,我叫你冷静点,不冷静要出事的。这又不是车赛。
  你就当成你是在学习开车……
  二见泽一连胶手套也没脱掉,就取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
  “我知道,但……”
  乔说着,用右手取出钱包,并从中拿出一包象白粉未的东西来倒在了嘴里,用口水把它干吞丁去了。
  二见泽一用手挡住打火机点燃烟吐着烟雾问:
  “喂,你刚才吞的是什么?”
  乔歪着头傻笑着。
  “喂,告诉我,我决不生气。”
  “是海洛因。”
  “嗯。你最近一直跟着我,难道你不知道这玩意儿会使人中毒吗?”
  “大哥,这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下我是绝对不吃这东西的。可在刚才这种情况下吃一点也许会镇静下来,但老吃这东西是肯定会中毒的,这些我都知道。”
  乔说着,也许他把那糯米纸都和海洛因一起溶化了,不过,他刚才那种胆怯的表情完全消失了。
  二见泽一问道:
  “是组里给你的吗?”
  “我买的.但是按批发价。”
  “从哪里买来的?”
  乔熟练地控制着方向盘回答说:
  “从负责毒品买卖的武井大哥那里买来的。他怕我中毒,所以只卖绘我零点五克。”
  “零点五克多少钱?”
  “要两万元。原先是很便宜的。”
  “也就是说每克为四万元,这真的是黑崎组从黑手党那里搞来的批发价吗?”
  乔说:
  “这——,象我这样的小字辈怎么会知道真实情况呢?
  不过我想组里也不会赚我们这些人的钱。”
  按总部规定,黑手党日本支局下属各站,以每克一万元的价将海洛囚批发给地方暴力团,可是,从乔的谈话中也引起了二见泽一对这件事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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